殷紅的血珠滴落在地面上,之前悄然沒入地下的陣法再次升起,看到地上的陣法紋路,青年眉頭一挑,眼中多了幾分興味。
“倒是個聰明的小家夥,連……都敢糊弄。”
“現在看來不幫忙都不行了。”
青年嘴角含着笑意,念出最後一句咒語,血線蔓延,順着剛才未完成的紋路一點點向前移動,閉合的一瞬間,紅光乍起,卻像被什麼蓋住了一樣,徹底沒了光亮。
巨石上的虛影似乎在咆哮,帶着滲人殺意的冰冷視線落在青年身上,對方擡起一根手指,擋在唇邊,噓了一聲。
“安靜點,現在可不行,最後一步得讓小家夥自己來。”
“要是擾了阿玉的興緻,大家都得玩完。”
“你也不想一出來就變成炭烤蛇羹對吧,‘八岐大蛇’大人。”
修長的手指在巨石前虛畫了幾筆,上面的虛影再次隐了下去,青年心情甚好的收起短刃,拿出桧扇在指尖翻轉把玩。
“哎呀呀,我也開始期待小家夥的表演了呢,要是被晴明知道,又該說我慣着阿玉了。”
“那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要是回來的太晚,就趕不上好戲開場了。”
青年步履悠閑的走出院落,朝着正門的方向光明正大的移動,巡邏的侍從們卻像看不到對方似的,如若無人般筆直的越過對方身邊。
……
晨曦微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落進室内,軟榻上,烏發的青年即使在沉睡中眉頭也微微蹙起,像是睡得不□□穩,他身後相較起來高大一些的銀發青年一雙眼睛卻十分清明,盯着對方的後腦勺,目光有些出神,似乎正在想事情。
破土而出的惡念雖然被強行壓了下去,卻如同紮在心底的小刺,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冷靜過後,銀發青年對自己心底莫名生出的這股惡意有些疑惑。
他把對方當作是自己為數不多合得來的友人之一,隻是對方總在受傷,心底多了幾分在意和想要保護的使命感,卻沒想到有一天會對朋友産生那種幾近病态的想法。
這人在他心底,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想了一宿也沒能搞明白,五條悟歎了口氣,湊近了些,将頭埋在對方發間,一個淺淡的酒香味環繞鼻尖,忍不住在心裡腹議,麻煩精,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在酒壇子裡泡着長大的嗎,怎麼身上随時都有股酒味兒。
聞着有些醉人的酒味兒,腦子裡不知怎的,突然浮現出幻境裡那個,充滿魅惑且勾人至極的身影。
身前的人有了動作,還以為是人醒了,五條悟莫名有些心虛的閉上眼睛裝睡起來,屏息靜氣,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青年起身,反而像是有些冷了,身體尋找着熱源向後縮了些,突然貼近的距離讓五條悟整個僵住,徹底不敢動彈。
兩人之前雖然是睡在一張被褥裡,但彼此間還有些距離,如今因為青年靠近的舉動,兩人之間再無空隙,單薄卻弧線優美的背脊緊緊貼着他的胸膛,烏黑的長發零散地圈在他的腰腹、手臂、手腕,帶起莫名的親昵糾纏。
奇異的熱度頓時從接觸的地方燃起,順着青年墨色的發絲,裹挾着極緻暴力的情緒,陡然将他整個大腦燃燒。
五條悟呼吸一窒,忍不住用手圈住對方的腰身,将頭埋在對方的肩窩處,耳根通紅,呼吸似乎加快了些。
這家夥!
不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是最不能折騰的嗎!
埋在烏發間的面容有些扭曲,五條悟咬牙切齒地盯着安然入睡的青年。
腦中奇異的情緒在劇烈傳遞,且不斷彙集推高。
青年似乎有些不适,眉頭微蹙,又一次挪動了下身體,五條悟悶哼出聲,手臂收緊,将人制住。
睡夢中的青年眉頭緊蹙,感覺自己像被蛇類纏住四肢了一樣,呼吸越發繃緊,整個人熱得難受,不知覺開始輕微掙紮起來。
媽的。
從沒這麼丢人過的小少爺暗罵一聲,手臂越發收緊,像是鐵鉗一樣,理智不斷被侵蝕,像是徹底失去了身體的主導權。
房間裡開始變得有些悶熱,不知從哪響起一陣喧鬧如雷鼓的響聲。
睡在被褥裡的青年眉頭緊皺,像是陷入夢魇一般,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整個人都要被房間裡的熱度烤化了一樣,忍不住低哼一聲。
突然響起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頭上,瞬間澆滅了熱意,理智恢複後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小少爺心跳停止,臉色煞白,猛然松開手,起身,四肢冰冷,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一樣,盯着幽幽轉醒睜開朦胧雙眼的青年。
“……小……少爺?”青年轉了下身,模糊不清的呢喃了一句,睡意似乎還未散去,一臉困得不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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