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等,”周彥川眉頭緊皺,“陸先生,你沒必要考慮這麼多。”
“那您想要做的是什麼類型的呢?”
“你要說什麼造型呢,我也想不太出來……”周彥川苦惱地皺了下眉,不過立即舒展開來,“哎,要不就做馬吧?”
“馬?”
“對,我特别喜歡馬,”周彥川說起喜歡的事物,跟小孩子一樣興奮,“你就都做成馬的樣子也挺好啊,奔跑中的戰馬!材料嘛,就用那個……人民公園門口那個老牛拉車的是什麼做的來着——”
“鑄銅?”
“對,那種感覺的就不錯。”
陸允初向窗外掃了一眼,不可思議地望着周彥川。
“周總,”他盡量委婉地說,“您确定這個園區适合放那麼……複古的裝飾?”
“太老氣?”周彥川又想了一會兒,“那就用白色的石頭……石雕那種,反正不要用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得做得像!”
根本不是材料的問題。銅料也能做出适宜環境的作品,隻怕自己設計出來,這位爺更受不了。陸允初有點理解孫經理所謂的愛好“樸實”是什麼意思了,說白了就是老土。
周彥川見他沒反應,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點好奇,”陸允初小心地藏起鄙夷,“您這個園區建築也是按自己嗜好設計的?”
鴻川園區建成時間不長,整體風格雖然不是特别亮眼,但至少看着自然統一,也很現代化。
“那不是,”周彥川喝了口茶,“建築這東西……它有功能性,主要得實用,還有建材、安全因素什麼的……太複雜了,我又不懂,沒法做主。雕塑不一樣啊,它就是個裝飾,就跟……小孩子玩泥巴一樣,不用考慮那麼多。”
陸允初大睜着雙眼:“玩泥巴?”
“我就是打個比方,不是看輕你這行。”
“周總,”陸允初仍想再掙紮一下,“雕塑也是一種空間藝術,應該與周圍環境相融合,甚至可以成為建築本身的一部分,而且對企業文化——”
“哎哎,陸先生,”周彥川深感頭大,“謝謝你對我公司的關注,但是你别跟我講這些大道理,說實話吧,我最怕老師了,你這樣讓我想起中學班主任,而且我……就想搞幾個我想看的東西而已。”
陸允初的嘴角一抽:“所以您是讓我像捏泥巴一樣做幾個您喜歡的造型?”
“對,就是這個意思!”周彥川說完立即察覺到他話裡的諷刺意味。
上次在車上,兩人已經打過一次照面。那個時候的周彥川沒想太多,隻覺得這人扮相特别。一個容貌精緻的男人,又留長發梳馬尾,任誰都容易留下印象。
不過現在,他更仔細地打量起面前這個人。
陸允初的眼窩偏深,眼型微狹而輪廓分明,離近了可以看出下眼睫邊緣的淡淡卧蠶。對一個男性來說是過于漂亮的眼睛,說話時總是直直地逼視過來,好像他才是上位者。
周彥川不喜歡這種壓迫感,也不喜歡剛才他話裡的嘲諷。
“陸先生,我也有點好奇,”周彥川以牙還牙,“你做這行是為了愛好,還是為了賺錢?”
陸允初猜到他的用意,胸口微梗:“當然是為了賺錢。”
“我看也是,”周彥川像是握住對方把柄,笃定地說,“否則你可能已經把我的桌子給掀了。”
“周總,”陸允初幾乎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丢一單生意,“我沒掀您的桌子不全是因為錢,而是基本的修養不允許。”
他知道周彥川這種土豪不可能把自己當回事,當然,他也不在意對方。
虧得陸長銘對他二十年如一日的諷刺打擊,讓他學會了斂藏鋒芒。骨子裡的硬氣未被消磨,隻是絕不在無關的人面前顯露。
周彥川确實沒把他當回事,而且差點笑出聲。
這個少爺模樣的年輕人就差把“你是煞筆”四個大字寫臉上了,盡管如此,還是強忍着怨憤,客客氣氣地談話。也是難為他了。
周彥川認識的朋友裡也有藝術從業者,他知道這類人多少有點傲骨。無關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尊重甚至維護這份驕傲。但鴻川園區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地盤,錢也是他出,絕對不會慣對方的臭毛病。
于是他繼續“提點”陸允初:“陸先生,如果有的是閑錢,業餘搞搞藝術,怎樣都行,但如果你想靠手藝從别人那裡撈錢,那就沒有跟客戶叫闆的餘地。”
周彥川戳中他的痛處,他确實需要賺錢。不過,陸允初奇怪的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與他解約的意思。
“您還願意讓我來做?”
“那你想做嗎?”周彥川又笑了起來。
這家夥純粹故意的。陸允初深深吸了一口氣,踢皮球一樣又把選擇權踢了回去:“如果周總願意我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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