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看見天花闆上挂着一個吊燈。因為沒戴眼鏡,所以形狀看起來越發的詭異起來。就像一個不規則的十六面體。
不是向歡喜硬凹有文化的人設,是她想起來高中時數學老師發哥曾經畫過一個多麼好看的十六面體,藍白相間,遠遠望去就像一塊巨大的鑽石在熠熠生輝。
“來,敷麻藥了,把眼睛閉好啊!”紋眉師輕聲說。
向歡喜迷迷糊糊,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哎呦,誰要是送我一塊兒這樣的鑽石,我就嫁給他!”
她恍惚間看見了剛上高一的自己。
坐在她身後的餘滿昕突然勾起一抹笑,在心裡說道,“這有什麼難,但願你說話算話。”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看着靜若處子動若“瘋兔”的向歡喜每天的日常,感歎這個女生是怎麼把如此平淡的生活過得這麼熱氣騰騰。
直到聽說下午政教處要來檢查班裡檢查違禁物品,向歡喜才想起要收拾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書桌。突然什麼東西掉了出來。
是一張畫着十六面體的A4紙。在一堆灰色的新聞紙裡面顯得格外紮眼。沒有落款和任何的文字解釋。隻是背面用鉛筆輕輕地把各個頂點連起來,組成了一張卡通小熊的笑臉。
她想起了數學課上自己說的話,她願意嫁給那個送她十六面體的人。
這是表白嗎?摩羯男的表白是這麼隐晦的嗎,卻更戳中了她的少女心。餘滿昕還沒來,她突然有點慌,不知道怎麼去看他的眼睛。
晚自習下課,餘滿昕看了她半天,突然擡起了手,把她圈在了靠牆的座位旁。那個動作很像是現在流行的“壁咚”。
向歡喜不禁打了一個嗝。
然後甚至想閉上眼睛。
“眼睛閉上。”餘滿昕說。
向歡喜心裡小鹿的頭要被撞暈了。她除了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外,還有他的呼吸聲,吹得她劉海兒戳得皮膚癢癢的。
“你這沾了個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我幫你拿下來了。”餘滿昕聲音裡還透着一點驕傲。
于是向歡喜隻剩下一隻雙眼皮貼了。
“現在換另一隻眉毛了嗷!”她突然聽見紋眉師說。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不是在做夢,隻是那些回憶又洶湧而來。細小的紋眉針紮得她眼淚直流。或許不是因為這個流淚吧。她睜開雙眼,眼前的吊燈越發模糊,越來越像一顆耀眼的鑽石了。
“好了,這段時間不要吃辛辣食品,不要用手抓傷口噢,等掉痂之後再沾水。”紋眉師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起來。
鏡子裡的女生紅着眼圈兒,長出了濃密的眉毛。面色蒼白,略帶浮腫。
“好,下一個。”小助理趕快跑出去叫37号顧客馬一諾了。
“姐,這麼疼嗎?!”馬一諾吓了一跳,“這位帥哥,一會兒給我輕點兒弄啊,我對麻藥過敏……”
向歡喜選了一張自拍發微博,配文是“濃眉小新的第一天”。最近她很愛發微博,分享着以前認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每次餘滿昕都會成為第一個點贊或者評論的人。她享受着那種心照不宣的感覺,亦或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向歡喜頂着奇怪的眉毛過了半個月後,終于在一個周五早上發現之前結的痂已經掉得幹幹淨淨。
“好耶!終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她下班後立馬收拾洗澡用具,準備去附近的洗浴中心做個“馬殺雞”,來緩解多日不能暢快洗臉的痛苦。
向歡喜剛走出小區大門,就聽見有人朝她的方向喊着什麼。她回過頭仔細一看,遠處的面包車裡一個男生正在向她揮手:“八妹!!是你嗎?”
竟然是初錦睿,向歡喜的高中同學。在他們小團體“兄弟會”裡排行老四。目前在省會三甲醫院的神經外科實習。
“四哥!這麼巧!!”向歡喜拎着澡筐一路飛奔過去。
“我們來市醫院開會,明天晚上回去。”初錦睿穿着白大褂,看着比之前圓潤了不少。“看看哥兒幾個誰在市裡,晚上一起約飯啊。”
“好嘞,不見不散!”兩人一拍即合。
第9章逃離S市計劃(1)
晚上能一起約飯的兄弟隻有五哥淩厲和十弟蔚一鳴。
不過蔚一鳴要19點鐘才能到S市。
初錦睿和淩厲還和以前一樣相約去網吧開黑,選的就是Y中附近的“天來網吧”。向歡喜從浴池出來後,驅車前往Y中與他們彙合。
“我們去吃火鍋吧!!”向歡喜興奮地提議到。“上次我和我們家英子一起去的‘蜀你最美’感覺就很不錯。”
“你說的是何老師?”蔚一鳴問到,“她不是在a縣當物理老師嗎?怎麼有空和你一起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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