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塵封已久的鋼琴被她媽媽保存得很好,油漆漆面平整光滑,色澤明亮。蘇染翻開琴殼,輕輕按壓拂過黑白琴鍵,深呼一口氣,憑感覺彈出了一首曲子。
不一樣的樂器發出同樣的旋律,她腦海裡充斥着那日拉着小提琴的優雅身姿。
一片光亮投下,他倚在小提琴的腮托上,弓杆和纖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着,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隔着人群望了過來,明明沒有一絲波瀾卻總暗流湧動,她仿佛整個人都栽了進去。隻那一眼,她便挪不開目光了,眸中隻剩下他一人,應該就是那時喜歡上的吧。
她考完級後便很少彈鋼琴,但是現在,她有動力了,而且有一個想并肩演奏的人。
一曲畢,她翻開鋼琴曲譜攤在琴架上,開始熟悉回想曲目。手指也是有些記憶的,她許久沒彈這麼高難度的了,難免有些生疏。
蘇染又挑了幾天去實地測繪,沒隔幾天就寫好了“古建築測繪實習”報告,進度比她想象中快多了。
不過這幾天也有很開心的事,高中聚會又定的山暝居飯店,這讓她有些期待也有些雀躍。
再次坐車到達山暝居,蘇染走進去的時候心境已經不一樣了,會尤其注意整個設計,這和她看到的建築模型也不一樣。踏在自己設計的建築實體上,會是什麼感覺?她帶着點小心思特意拍了幾張照發給簡塵。
直接一個電話過來,蘇染主動交代,“高中聚會,在這裡呢。你之前有來過麼,是什麼感覺?”
“施工的時候我還在國外,途中來過一次,建成後也來過一次。”
“那是什麼感覺?”蘇染又問道。
“忘了。”
蘇染站在一塊綠化區域中,踢着小石頭,“怎麼會忘,我不信。”
“染染。”那邊低聲笑了一下,徐徐說道,“你這樣問我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
“你想我來B市。”
蘇染啞言,簡塵的思路她是真跟不上。
室外溫度有些低,她穿着件羽絨服手指還是冰涼的,一講話便直接在空中呵出白氣。拿手背貼了貼臉頰,過了一會兒蘇染才說,“沒有。”
“年後吧,你喊我,我便過去。”
蘇染哼哧哧挂了電話,明知道她不會開口,怎麼翻滾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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