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簡媽媽一時摸不着頭腦,“什麼叫失蹤了,什麼意思?”
司钺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快速而平靜地講述了事件的經過,“……他在昨天晚上10:15分左右,在綠人酒館的舞台後台失蹤,我詢問了所有的目擊人,也調了當時的監控,都沒有找到他。已經報警了,隻是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
“怎麼會這樣?遙遙不會有事吧。”簡媽媽的聲音聽起來要暈倒了,急火攻心,她的語氣忍不住有點責怪,“小钺你怎麼沒有早點告訴我,現在還來得及嗎?”
“抱歉,是我不好,那麼晚了還帶遙遙出去亂逛。”司钺十分自責,“昨晚我已經告訴了簡叔叔,他沒有告訴你,也許是怕你太過擔心,阿姨,您先平靜下來好嗎,遙遙一定不會有事的。”
簡媽媽不由想到昨晚半夜,老公起來去接電話,之後就說有事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原來就是這件事。他平時工作經常有突發事件要處理,自己也就沒多在意,可是她剛剛卻情急之下責備了司钺,這孩子心裡肯定很難受。
“小钺,對不起,剛剛是我太着急了。想也知道半夜肯定是遙遙拉着你出去,你為了照應他才一起跟着的,有時候壞事情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阿姨剛剛不應該怪你,阿姨知道你心裡肯定也很着急。”簡媽媽安慰道,“主要是遙遙這孩子小時候就遭受過類似的事情,我這個做家長的實在是擔心他。”
簡媽媽的溫柔體貼稍稍安撫了司钺自責的心,不過他很快被她提到的事吸引了注意力,“阿姨,您說遙遙小時候也被綁架過,可以現在來首都警察局一趟麼,作為當事人的家屬調動出來當年的信息對比一下,說不定兩件案子會有關聯。簡叔叔對我說他去找其他渠道調查了,到下午才能過來。”
簡媽媽連聲說好,并讓司钺先不要挂斷。
通訊器裡一陣忙碌的聲音,三分鐘後,随着懸浮車關閉的聲音,像是終于做好了準備似的,簡媽媽才開口,“小钺,多謝你小時候救了遙遙,其實我們一直記在心裡。”
“……”司钺一時無言,道,“阿姨,您認出來我了?”
“雖然時光有些久遠,可是仔細看,還是能看的出來你當年的樣子。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們想過收養你,但是很快你被你外公家接走了,就作罷了。昨天我和你簡叔叔商量了很久,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和你說。上次見你來的時候,問遙遙為什麼不貓毛過敏,我想你一定和很奇怪,他為什麼和小時候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雖然擔心兒子的安危,簡媽媽解釋事情的時候還是按捺住一切情緒,力圖說的清晰明了,“遙遙被救回來之後,一直高燒不退,身上也開始發生大大小小不同的過敏反應,持續了幾個月才慢慢治好,等他恢複健康的時候,身體比起從前改變了很多,也不再動物毛皮過敏了。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最嚴重的是他受到的精神刺激,讓他很久都睡不好覺,白天也一直恍恍惚惚,甚至一度影響到了他和朋友們的正常相處。為了讓他能盡早恢複平靜的生活,我和你簡叔叔決定,要通過心理治療,對他的記憶進行相關的介入,讓他免受這段記憶的打擊。所以……”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再次見到遙遙的時候,他卻不記得我了。”司钺喃喃地接了下去。
他還記得,當他剛剛上高中時,違背祖父的意願,獨自一人離開了司家,隻是為了踐行當初對簡之遙的承諾。他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隻能在課餘時間不斷打工以維持生活。為了争取到簡之遙所在的貴族學校的入學資格,和他一起上學,更是廢了千辛萬苦。
而好不容易入學的他,卻發現簡之遙卻完全不記得他,甚至和同學一起背地裡嬉笑他,在之後的學期裡不斷地作弄他,巨大的落差下,心裡是多麼的不甘且憤恨。
氣憤到分班的時候,幹脆故意選擇了和簡之遙不同的學科,似乎這樣就可以逃避簡之遙的戲弄,也逃避他對他心靈上不斷的折磨。
隻是簡之遙的身影似乎無處不在,雖然分班後很少再見到他,可他的模樣還總是盤旋在司钺的心中。甚至到了大學,兩人不僅在同一個大學不說,甚至還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和他到了一個專業一個班級一個宿舍。
接觸機會的增多,也讓司钺可悲地發現,他似乎注定逃不過簡之遙的手心。即使簡之遙從小遊戲于人間,善于玩弄他人的感情,即使自己,也不過是他口中“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卻又被當成獵物的對象。自己還是會因為他的目光,他的在意,他的喜怒所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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