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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頁)

“哇,醒了。”周沁林說。

李子雲在一旁抹眼淚,王芃摸着她的背安慰她。

“周大林呢?我媽呢?”周念從床上坐起來問大家。

“什麼都不要問,好好在床上躺着。”周沁林把兒子按倒在床上,轉身出去了。

警察從周念的毛毯裡找到一封萬宏寫的信,内容很多,因為需要調查,所以不方便透露。鄰居們穿着厚厚的衣服在旁邊議論,大半夜的被這種事情驚醒,臉色都很難看。火被撲滅後,房子變成黑黢黢的怪物,周沁林拍了照,又回到車裡。

王芃和李子雲是在夜裡很晚接到電話,聽說萬宏的房子失火,可能人已經不在了。李子雲當時就說不出話,坐在地上軟成一團,王芃扶她起來的時候發現她一點力氣都沒有。王芃給她喂了一杯水,緩了好半天她才張口說話。在醫院的時候她隻是陪着周念,哪兒也不去,直到周媽媽把孫子接走,大家才從醫院散了,各自回家。

萬宏的追思會在一個下雨天舉行,隻邀請了少數親朋好友到場。李子雲在車上一直睡覺,快到追思會現場的時候王芃才将她叫醒,因為這幾天她沒有很好的休息。然而下了車的李子雲竟然忘記穿鞋,一路上沒有知覺的踩着雨水走到了追思會的門口。王芃沒有下車,他在車裡等追思會結束,卻在低頭彎腰的瞬間發現李子雲的高跟鞋放在自己的腳旁,他左右看看,還在想李子雲穿着什麼下了車,難道是光着腳嗎?王芃趕緊拿着鞋沖下車。打着黑色雨傘的他,手裡拎着一雙黑色高跟鞋,冷峻的在雨裡走着,邁着他細長的腿,腰闆筆直,他故意壓低雨傘遮住臉,不想讓别人看到。走進會場,李子雲在入口的椅子上傻呆呆的坐着,光着雪白的一雙腳。王芃把雨傘立在一邊,蹲下來用衣服幫她擦掉腳上的水,把高跟鞋給她穿上,扶她起來。

“她是不是有病?”李子雲問王芃。這幾天她總是問相同的問題,像是魔怔了一樣,動不動就問,王芃不回答她,她就一直等着答案。王芃忽然想到,是不是聽到回答,她就不再問了。于是他說:“就這樣謝幕,也許是好事。那些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少了一些自我消耗,也少了一些折磨。”

王芃說完看了看李子雲,她臉上的神情似乎真的有變化,王芃接着說:“沒有人能決定她去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有了最後的打算,她肯定是不會後悔的,也不可能後悔。”

李子雲聽王芃說完,拉過他的衣角,哇的一聲哭出來,王芃松了一口氣,他覺得發洩出來最好,不管旁人怎麼看,自我救贖最重要。他心疼的輕拍李子雲的背,嘴裡念叨着“好啦,好啦,她會很好的。”

一周之後,王芃陪着李子雲去單位辦理辭職,當天他們倆飛去劇組。最近一段時間,無論去哪裡,他都要帶着李子雲,還把這個條件寫進了對外簽訂的合約裡。萬宏的事情給李子雲帶來不可磨滅的消極影響,短時間内必須有人看着她,不管她是否認同這樣的安排,但是她身邊的人必須這樣去做。白天王芃拍戲,李子雲就在房車裡休息,很多時候她都在睡覺;晚上收工了她再和王芃乘坐同一輛車回酒店,無論拍攝到多麼晚,王芃也不會讓她先回酒店。她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挂件,被拴在了王芃身邊。他說李子雲不是那種淩晨想要吃冰激淩,就一定要讓老公去買冰激淩的的女生,正是因為她什麼要求都沒有,遇事自己扛,才會讓王芃覺得心疼。

警察的調查結束了,給出了最終的結論。沒有人提出異議,這就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自殺事件。那封内容豐富的信在萬津手裡,她的妹妹向所有人坦白她雇兇殺人的經過和細節,以及她愛而不得的陰私,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就沒有不敢說的,信裡隻有發洩的痕迹,沒有任何關于身後囑托的内容。甚至看不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文字。萬津很失望,他隻看了一遍就不想再讀第二遍,他特意去了未燒盡的别墅外,坐在秋千上把信燒了。

“萬總,這是絕筆。”秘書對萬津說。

“留着它做什麼?給誰看啊?”萬津彈出燃燒的火苗,歎了口氣。

周媽媽把周念接到身邊照顧,還給他安排了全新的房間,她心裡非常開心。

周林林和周沁林說好盡快回來,但卻轉機飛去歐洲考察辦展的場地,其實她壓根就沒想要參加任何送别儀式,她打電話跟周媽媽說哥哥已經離婚了,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太過主動,萬家不需要周家施以援手,萬家不把念念搶過去,你們就偷偷樂吧。周沁林給周林林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他回家向周媽媽抱怨說周林林不懂事,周媽媽反倒替女兒撐腰,說她不想再看到前小姑子這樣的稱呼出現在新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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