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哪兒有這麼多啦!”
“從17年起你拿了多少次,要我數一數嗎?”
學校那邊兒的流浪狗确實多,荀非雨以前就住在那個片區,大晚上總能聽到狗叫,樓下張老太太還老拿剩飯來喂狗。那些女學生也不怕被咬之後得狂犬病,一個趕一個地拿着烤腸去喂,吃得野狗滿嘴是油。荀非雨張嘴接住宗鳴丢過來的凍幹,咂吧咂吧,感覺比小時候吃的辣條還香。
可這午覺睡得并不安穩,荀非雨那鼻涕泡還沒冒出來,一群小姑娘就抱了條又髒又臭的狗沖進了寵物醫院的店門。混亂之中荀非雨被踩了一腳尾巴,他氣得叫了幾聲,宗鳴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這人拿着絹布擦茶碗,聞着臭味茶碗差點兒掉地上去。
“……江逝水,你不是去聽講座了嗎?”
“宗醫生,你看看這條狗,前幾天我還喂呢,今天怎麼就……”
“是呀,前幾天學姐和我才買了雞胸給小花!”
“不會呀,醫生你快看看!之前還會抽搐!”
“怎麼會這麼嚴重?不會是細小吧?其他狗要不要一起抓過來看看?”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群女人比一窩麻雀還能唠。宗鳴皮笑肉不笑,絹布裹着手撐開狗的眼皮看了看:“别吵,死了。”
“啊?”
“我說你狗死了。”
“這不是喘着氣嗎?”
“人快死了也喘氣。”
出氣多進氣少,口流涎瞳散大,四肢無力下垂,棕黃的狗躺在江逝水懷裡逐漸僵硬。死掉的流浪狗,這幾個字勾起了荀非雨那不算遙遠的回憶。那天下樓扔垃圾時發現的狗屍,現在這個身體在他被重生之前也是奄奄一息。舒坦的日子會消磨人的觀察力,但荀非雨分明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趴在地上習慣性地撓地縫,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身後有些發涼。
人的喜悲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這些人還在要求宗鳴救狗,下一秒就因為這狗該土葬還是火葬吵得不可開交。江逝水作為火葬派代表,挺起一米六不到的身闆兒跟一個一米七左右的女生吵架。一米七的高個兒五官豔麗,脖子上戴了條木雕項鍊。她不甘示弱,波浪卷一撩,摸着項鍊墜子冷哼一聲說:“你愛心泛濫也有個限度,該埋就埋。哦對了,這裡不是你打工的地方嗎?難道你還想賺我們幾個的火葬費?”
“這話有意思,”宗鳴見江逝水滿臉通紅憋不出話,終于放下茶碗,氣定神閑笑了笑,“不過我不燒人,賺你錢的應該是殡儀館。”
“你!行啊,那我不管了,你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随便你!”
這棟三層小樓有個後院,偏房裡就是一個火化爐。鑰匙串浮在半空——易東流拿在手裡,江逝水抱着狗邊掉眼淚邊跟着走。走之前宗鳴坐在門邊往外看,回來之後宗鳴還坐在藤椅上,他左臂上拴着狗繩,眯上眼小憩,仿佛一尊無瑕的琉璃像。懶散似乎會傳染,躺在宗鳴腿上的荀非雨也打了哈欠,暈乎乎似乎馬上就要睡過去。
沒想到江逝水一回來就化悲憤為食欲,外賣小哥拎了七八個袋子敲門:“請問江小姐在嗎?”
此時已經快要七點,易東流垂首接過外賣遞給江逝水,眉目中滿是無奈:“恕我直言,多吃甜食身形會變得臃腫。”
“那茶喝多了還會失眠呢!”江逝水顯然是對宗鳴下午的态度不滿,她塞了一口蛋糕,瞪着宗鳴的背影撇嘴,“看什麼呢看一下午!”
“注意你和老闆講話的口氣。”宗鳴睜開眼睛,放荀非雨去喝水,“外頭電線杆上的喜鵲八月就開始搭巢,終于……”
“喜鵲?哪兒有喜鵲?”
“這裡。”
順着宗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兒确實有個灰撲撲的影子。天色昏黑江逝水看不見,荀非雨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棕背灰肚子,喜鵲長這樣兒?騙鬼的吧。隻見易東流皺了皺眉,站到宗鳴身邊說:“宗先生,那是杜鵑鳥。”
看吧,鬼都不信。
“巢寄生,杜鵑不會自己搭巢。”宗鳴低頭看向荀非雨,“喜鵲外形漂亮,尾羽和脊背上泛着幽幽的寶石藍光。一雌一雄結對,分工明确,善于營巢。這種鳥築巢的時間很長,以泥土幹草為材料,外表看起來非常髒,但是内殼裡卻鋪了層細軟絨毛。”
江逝水放下蛋糕看了一眼:“再漂亮有什麼用,我聽說喜鵲很兇。”
她下一口還沒喂進嘴裡,就聽到外頭傳來啪的一聲。一顆淺綠的蛋砸到了路人的腦袋上,那人暗罵幾句倒黴,匆匆忙忙地走了,兩隻藍尾喜鵲卻飛了回來,哺育巢内的幼鳥。早先的杜鵑鳥已經不見蹤影,似乎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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