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鳴臉上并無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是饒有興味地眯起眼睛,他似是無意和潘雨櫻交流,拱手将主動權讓給一旁警惕的荀非雨。潘雨櫻見狀,頗為不滿地皺起眉頭,她上下打量這個男人,一眼便看到荀非雨額前流下的黑汗:“你的染發劑掉色了,換個好一點的牌子吧。”
“我是……”
“你不是警察。”
“……我能幫你逃出去,隻要你提供線索。”
“交易?又是?”潘雨櫻笑得譏諷萬分,眼珠似要頂上眉骨,但一瞬間她的表情便衰敗下來,顯露出發灰的死褐色,“……我逃不掉,我不跟任何人做交易,我不!我不是你們的籌碼!我什麼都不記得!我不知道!……你們再也沒有辦法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哈哈,高興嗎?體會這種感覺舒服嗎?”
面對她的抗拒,荀非雨不由得皺起長眉。他習慣以拳頭解決問題,以理服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個難關:“……有個辦法能讓你相信我。”
他撸起袖管将滿是青藍刻痕的手臂暴露在潘雨櫻面前,那女人不屑一顧隻是笑,但馬上笑意就僵在了臉上——荀非雨低頭咬住手上的軟肉,尖利的牙齒登時便刺破了皮膚,他緊緊盯着潘雨櫻的雙眼,緩慢咬開了自己皮肉。宗鳴啧啧有聲地看着,他退開靠到牆邊,低頭将手中的白霧扯出一個人形。
在潘雨櫻驚疑的視線中,那塊翻起的血肉竟在極短的時間内與創口貼合,不到五分鐘便完好如初。她厭了一口唾沫,苦笑着看向荀非雨滿是黑汗的額頭,良久才伸出手,以袖口幫荀非雨擦去了手臂上的血沫:“……我們,難道是同類嗎?”
第三十四章
簡單粗暴、毫無美感的解釋倒是取得了潘雨櫻的信任。當她抓住荀非雨的手臂時,不由得又用力攥緊了好幾分。言語如果有實體,她的脖頸必定生出一個碗大的喉結。無數的話被壓在舌骨以下,她隻是看着荀非雨有些滑片的眼睛,血絲不一會兒就占據了自己的眼白。
窗外的陣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淅淅瀝瀝地敲打着窗棂。纏繞着鬼氣的水珠流入屋内,玻璃上竟映出一張若隐若現的鬼臉。宗鳴與之對視,緩緩擡手比了一個噓聲手勢。荀非雨仍在與潘雨櫻僵持,他斟酌詞句,半晌才開口答:“對,我們是同類。”
同樣詭異的愈合能力,說是同類也不為過。但妖監會,明漪那邊說,妖監會再不找出第二顆妖丹,那潘雨櫻這種“不死”的情況又是從何而來?
“同類。”發出這個詞之前,它似乎在潘雨櫻嘴裡被咀嚼了上百遍,連發音都是糅爛的。潘雨櫻擡起泛紅的雙眼,仍舊無法放下對門外那些人的戒心:“他們是不是死了,你告訴我,他們死了嗎?”
雙手發抖,渾身戰栗,眼神驚疑不定,這是恐懼。同時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荀非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在鴨舌帽給的錄音裡,除了無聊的場景音,并未錄到任何可以提取的信息點。眼前潘雨櫻的恐懼正好印證了荀非雨的猜想,與其說是“保镖”,外面那兩個黑西裝更像是“看守”。
他忍住胸中的不耐,回握住潘雨櫻的手:“他們沒死,但是絕對聽不到,”荀非雨瞥了宗鳴一眼,“你可以相信他,他非常厲害。”
突然被提到的宗鳴有些飄飄然,但對上潘雨櫻的眼神,他又翻了個白眼,極其敷衍地“嗯”了一聲。在他看來,荀非雨這些舉動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不過與自己無關,宗鳴隻是有些無聊而已。
他養的這條小狗對于人際交往顯然頗為生疏,連基本的問詢、取信都磕磕絆絆,但宗鳴胸中卻生出了些許成就感。他漠然站在一旁,旁觀荀非雨拿出一沓照片,有模有樣地詢問潘雨櫻是否見過這些人——但純粹是雞同鴨講,潘雨櫻全程隻在意門外那些人的狀況,對荀非雨的疑問充耳不聞。
繞在宗鳴指尖的白霧似乎随着屋外的陣雨跳動,他實在無聊得過分,無聊到擺弄門外保镖的表情動作。一會兒擠出一個癡迷的笑,一會兒發瘋似的滿走廊跑動,眼見着就要翻出玻璃窗,卻被荀非雨一聲暴呵打斷:“老子是真的沒時間跟你耗了,有個女的失蹤了現在都還沒找到,兇手死了,分屍現場有你的血迹,而且隻有你一個人還活着!你不能……你就不能救救她嗎?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吳輝會把人帶去哪裡?隻有這樣那個人才有一線生機……至少也要找到屍骨,你,你就不能說嗎?一個字都不可以?”
“和我有關系嗎?”冷漠,凝結入骨髓的冷漠,潘雨櫻甩開荀非雨的手還嫌髒,“不是為了我的事來找我啊……這些人我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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