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桌俱是長輩,年紀輕的就屬周家兄弟了,陪着周轲坐上首的是他娘舅,而周轸陪在哥哥右下手,面朝東。
嘉勵原本準備着一籮筐的罵罵咧咧的,結果臨陣也慫了,不遠處看到嘉勭來捉她回頭,嘉勵趕着哥哥來之前,找周轸理論幾句,“嘉勉才出完水痘又被貓撓了,我跟你說啊,她不是我,你怎麼欺負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欺負我妹妹。”
嘉勵一向如此,她怎麼和嘉勉吵架鬥嘴那是她們一家人的事,誰個外人敢欺負嘉勉,不可以!
早幾年,嘉勉才上小學的時候,因為吃住都在叔叔嬸嬸這頭,和嘉勵一起的玩伴就議論倪家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孩子。說是嘉勵媽媽養的小孩,還有說那小孩沒有媽媽了,嘉勵媽媽可憐領養回來的……
嘉勵特别認真地跟她們糾正,我伯伯家的孩子,她有媽媽有爸爸,隻是媽媽不跟他們一起住了。
嘉勭來拖嘉勵回她該坐的位置,快開席了,這個莽張飛的樣子像什麼話。
外面已經在放開席的炮仗了,從前舊式的婚禮家宴,以這喜炮仗為篇章,全席都講究大吉大利,不能摔了杯碟碗盞,主席上更是全程不能離席。
周轸雖說沒有成年,但隻差一歲。明日又是哥哥的正日子,哥哥的娘舅便也是他的,娘舅勸酒,說也給二子也斟一杯,吃了哥哥的酒,也争取早日讓我們也吃一杯二子的。
更有人打趣,姻緣就在眼前,指倪少陵的女兒。
周轸騎虎難下,他是周叔元的兒子,沒有在這種場合忸怩、局态的道理。即便是幾杯水酒,他也擔待得住,平日在家裡,老頭也沒少訓練他。
他兩指夾起那二錢量的小杯,起身接陸家娘舅親自斟的酒,後輩禮儀不卑不亢。陳情替哥哥喝幾杯可以,但是酒量有限,也隻能幾杯誠意。當真喝醉了,回去要挨父親的打的。
周轲對于老二喝酒不置可否,隻是埋怨舅舅還沒喝呢,就先醉了。
隻見周轸捏着那杯二錢量的白酒,側過身來,不緊不慢看倪家兄妹。
不言不語把那杯酒吞到肚子裡去了,“滿意了?”他打發嘉勵,“這杯算是我跟你們姐妹倆賠罪了。”
嘉勵渾渾噩噩,才想罵你周轸什麼狗脾氣,敢跟我甩臭臉子。
嘉勭拉她回位置,“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去惹他。”
為什麼心情不好?嘉勵問。
嘉勭不答。
家宴頭一道熱菜就是紅燒肉,濃油赤醬、麻将大小。平日姊妹倆最愛的大葷,尤其嘉勉,她如同剛放出監牢,滿口答應跟嬸嬸過來吃喜酒。
但投口的菜到了眼前,她卻不香了,一塊軟糯甜香的肉抿化在嘴裡,食不知味。
因為她好像有點懂周轸為什麼心情不好了,隔着兩張桌子的距離看他,看他格格不入地坐在那行人中。
明明轲哥哥的婚禮不是自己本意,明明周轸萬分不想來這邊,明明陸家舅舅知道周家老二沒有成年,可是這些人,全在以自己開心的意願去勉強别人。
換她,她也不開心。
一巡酒過後,主家新人來敬酒。
這樣的喜宴禮數是本家不如主家,主家不如娘家。娘舅大人最大,娘舅不到老表兄弟替父。
于是,東一桌上,娘舅、周轲、陸家本家輪番一一來敬賓客,最後輪到傧相兼兄弟的周轸。
十七歲的他,是用酒還是用水輪這一圈,無人争較他。單聽他一聲聲把這些親戚關系都關照過來就足夠不容易了。
沈美賢說,都不容易,大的小的都是。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終究是要早慧些,可惜大人欠下的債,為難了孩子。
嘉勵已經吃飽了,媽媽又不肯随便離席,隻能和鄰桌的一個同齡女孩在聊仙劍、聊明星,對方還答應加她□□,二人共着一個MP3在聽喜歡的那支主題曲。
周轸擎着酒杯來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入眼的依舊是倪嘉勉,她那頭草窩般的短發實在點眼。一身粉紫的裙子靠在白牆上,扭着頭,在聽姐姐她們聊八卦,可歎笨嘴拙舌地,又跟不上趟。
那伸長脖子夠着聽的樣子,足夠蠢。
這桌是女賓,周轸有禮地跟座上諸位長輩一一打招呼。沈美賢心疼他小小年紀,雖說不太喜歡周家的作派,但孩子無辜,和嘉勭一邊大,卻比嘉勭多出足夠的世故與城府。
長輩們都說這一桌就免了吧,二子坐下來吃口菜,或者喝杯飲料。
飲料在嘉勉邊上,她年紀最小,大家都可着她先有。
嬸嬸突然指使嘉勉,要她給周轸哥哥倒杯飲料,“消毒酒精和創可貼還是人家轸哥哥去買的呢。”
他買的?嘉勉有點不信。看看嬸嬸又望望買藥的人,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給那人倒飲料,因為嬸嬸在教她人情世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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