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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事。
隻是一早上來料理了工廠那頭的鬥毆事件。
陳雲夜裡不到一點給周轸發消息,一廠制造車間兩幫員工當值期間口角挑釁到動了手,一方傷員送去了醫院,一方拿锉刀傷人的由保安扭送到了派出所。
周轸當時剛到家,聽清秘書語音的始末,隻問醫院那頭,人有沒有事?
陳雲不在現場,隻知道還在手術中。不過傷在肩胛骨,她客觀中肯: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春招期間,三班倒的工廠裝配車間原本就用工難。陳雲把突發狀況報到老闆這裡,也隻是職責之内。她習慣如此,主雇二人都是個急性子。不成想,老闆處理态度“斬立決”:涉及尋釁滋事的兩幫人員全從裝配間裡撸下來,替班人員通知人事張經理和車間羅主任去緊急協調。
最後補了句:“再和張說,今晚鬧事名單裡,所有試用期員工全部以不合格退用。”
陳雲提醒老闆,這批新勞務名單裡,有政府牽頭輸送的一批勞務工……恐怕……
“恐怕什麼?”周轸诘問,“恐怕他們取代不了?”資本運轉的理念裡,就是你體現的價值能不能由别人取代,倘若能,那麼你便是一文不值。
陳雲那頭不出聲了。
這種江湖派的地圖炮鬧事不止一回了,周轸輕飄飄地打發秘書去按他說的辦。總之,這回絕不姑息,誰的臉面都不好使。
後話明日例會上再議。
未等到上午九點的例會開始,裝配車間的羅主任知曉周總今日一早進了公司,連忙揭了安全帽和勞保鞋,風塵仆仆之貌來行政總經辦找二子說事。
業内業外都曉得周家不是一朝發迹,也不是泥腿子出身。
外人都說周叔元這厮風流薄性,但可歎,他不但守住了祖業,還打的一手好聯絡牌,資源整合、關鍵時刻遠見豪賭。
一步步組建成今日局面的集團運轉。
光周轸能回總部任職,就在國内外各處行業公司輪轉了四年。去年年中,他才勉強由老頭調回總部,日常接替周叔元先生的常務工作。
跟着周叔元“打江山”的元老幾個都曉得,老周有兩個兒子,老大負責祖業諴孚坊和集團下面的紡織、新材料,老二如今并沒有實權,直挂在老周名下,汽配代工、地産以及在老周如今躬身在談的新司項目,二子全程陪同父親參與。周叔元人前人後數落幺子的話,好過他賦閑在家。
于是,落到有些眼皮子淺的覺悟裡,他老二就是不如老大更得父心。
再一層,跟着周叔元一路走過來的,十年合同一過,老早成了員工嘴裡默認的無限期續約的老臣子。
這老有老的好處,自然也有他們的頑固。
羅主任十六歲就在車間裡做鉗工,周叔元當初剛組建裝配車間時,前者跟着師傅進來,早年連個公司都算不上,隻能算作坊罷,他坦言,當真是一步步看着公司做大做強的。
他也在S市落地生根下來。周董現在看到他,依舊喊他小羅,這就是元老的情誼,也是昔年周叔元禮對下屬的證明。從前跟着他耕耘的老員工,周叔元沒有一個不記得姓甚名誰的。如今不能夠了,一來他許久不下現場了,二來到底年紀大了,員工日新月異的更替,烏央烏央的人,他早不能夠一一記住了。
羅主任的訴求很簡單,昨晚當值鬥毆員工裡,有他那不争氣的侄兒。
他托大自己一張老臉,來求二子一遭,把他侄兒擇出來。
原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場人員的去留,也報不到總經辦這裡。隻是周總這回特地開刀的架勢,陳秘書電話已經轉告到人事張經理,這批滋事員工,該罰的罰該除的除,全是要正式行文通報的。
羅主任的原話:“這樣拉幫結派的水火不容,在周董那會兒就有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結下的梁子……”
周轸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皮笑肉不笑的浮浮嘴角。從煙盒裡摸出煙,遲遲不點,隻是豎在手裡、煙蒂朝下,一個勁地重重地磕着,這樣砸實的煙草,吸起來更濃郁,“那麼從今天起,從我這裡算,就把這梁子拔了罷!”
羅主任悻悻盯着二子看,再聽後者言,“羅主任信不信,再有這兩地之間的人搞這種地圖炮,我幹脆這兩處的人都不招了,省事。”
羅聽出二子的話不是玩笑。招不招是周家的決斷,也不是他們打工人可以左右的。他也相信,這樣狂悖的話,到了周叔元那裡定是要狠狠訓斥的。今日他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旁餘人他也許保不了,自家侄兒保不住,那麼這些年他也算白辛苦了。
萬法之外都有個人情,從前周董那麼殺伐果斷的一個人,也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他不相信輪到這二小子,能強到他老爹前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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