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倪少陵開口的話被周轸堵住了,“不是嘛,誰結婚想着被離婚的,叔叔被嬸嬸提離婚,你依不依?”
“你少管我。”火冒三丈的人,一時間被對面人急刹車,弄得暈頭轉向的樣子實在滑稽。
嘉勭一時忍俊不禁。心上埋怨父親,别被周轸帶溝裡去,你和他講理就完蛋了,對付他隻有魔法打敗魔法,他不講理,你要比他更不講理。
倪少陵問今晚到底怎麼回事,他要周轸原原本本講給他聽。
周轸又說不出所以然,幹脆不吭聲。
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倪少陵一樁樁來和他斷,頭一件,你周轸在酬酢場合招惹人家小姑娘的事,你要怎麼賴,啊!
“我說你們周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還不服氣。是不是看着你爹娶了兩個,外頭還不知道多少個,你老二也想着享這齊人之福了?行,你享你的,把我們倪家的女兒清清白白擇出來,橋歸橋路歸路,你老二就是娶個十個八個,不關我們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是他周轲,叔叔您的好侄兒。他攢着勁的惡心我,把那梁齊衆的女伴弄到我跟前……”
倪少陵擡手狠拍桌子,“我和你們周家人半點沒有關系,誰也不是我的侄兒,我管你們是誰!老二,我問你,他梁齊衆的女伴關你什麼事,啊!你昏頭了你!”
當初少伍那套房子的事,倪少陵還覺得周轸辦得男兒,既然房子終究留不住了,從根基上斷了心思,對大家都好。
他老二多多少少給那梁齊衆吃了些排頭,單說把對方聯絡的建築商收攏過來,就足夠惡心對方一陣子了。
見好就收才是聰明人。倪少陵提醒周轸,當初我答應随你去大連,“是嘉嘉滿心滿意念着你的好,是她惦記着和你從前的情誼,是她搬出她爸爸來,說爸爸到底見過周轸一面……”
“我才當兒女債來了。你當我是圖什麼,圖你們周家那些個利益,”呵,直到眼前,倪少陵也還是那句話,“周叔元把兩個兒子教的畏威而不懷德,混賬東西,不是嘉嘉一心想着你,我斷不會把她嫁到你們周家。”
“今時今日,也證明了,你周轸并非良人。”
“嘉勭,你去,幫嘉嘉收拾東西,我要帶她回去。”
周轸聽後半晌有點懵,再見嘉勭有起身的架勢,一個箭步上前,摁住老友的肩膀,面目朝着倪少陵,“您說我什麼我都認,但我從來待嘉勉是認真的,哪怕我父親都不信,您也不信,拉倒,我并不需要你們信。”
“周轲利誘那個女的來撺掇我和嘉勉的矛盾,想看着老頭立遺囑期間,我鬧出些風波來,從而好在董事局上失了票數。”
周叔元說得再明白不過,速速解決家務事。他從來這樣,婚姻裡也得十足的臣服與不容置疑。
僅僅他認為,老二和他一樣。沒了頭一個太太,還有第二個,馮德音那麼用心地抓住他,周叔元的婚姻,也頂多隻有情,沒有心。
周轸心疼他母親,但也看着氣餒。
周家老二在他們眼裡,一向是反骨,那麼他就反到底。“我不會離婚的。老頭和周轲今日如何轄制我的,我要通通還回去。”
周轸解釋,周轲安排的那個女生,說來話長,流言蜚語也不能全作數。對方言明不是梁齊衆所謂的伴侶,但确實見過梁。
至于她來找周轸,也不是流言傳得那麼神。周轸确實見過她一面,從頭至尾,隻是從她那裡聽聞了些嘉勉的過去。
總之,這是個局。再淺顯不過的一個局,他們算到了周轸的風流薄性,唯一沒算到的:周轸也有怕的時候。
他一面怕嘉勉不生氣,一面又怕她真生氣。
堪堪,她來質問他的時候,口裡還念着梁齊衆的名字。
從那位陳小姐那裡聽來的故事,更是殺人誅心般地要周轸嘔血。
他隻是怕嘉勉沒有心。像他母親那樣,對付着自己的丈夫;或者一想到嘉勉曾經可能差點也像馮德音那樣嫁給那個人,他就氣敗極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嘉勭,感受着老友落在他肩上的力道,不時站起身來。他一個客去撿地上的碎瓷片,方姨不敢讓他沾手,嘉勭說無妨,等到把那一茶盞的碎片悉數撿回來,也不管割不割手,全擱到周轸掌心裡去。
嘉勭說過的,對付周轸,得用魔法打敗魔法,“二子,你信不信,嘉嘉當初眼睛閉起來選,随便嫁個人都比和你過得舒坦。這盲選的人裡,包括那位梁先生,現在将來依舊作數。”
“聽不明白?那我就說明白點,不是覺得他梁某人背德且不名正言順嘛,那麼他離婚了呢,可不可以娶嘉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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