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悅城,官道上的人就越發多了起來。特别是看上去僅有20歲以下的年輕人和少年尤其多。這些人要麼是由家人陪伴,或有書童與随從為伴,乘坐着馬車或驢車悠然前行;要麼是一家老小相互扶持着向都城進發;要麼是幾位年輕人騎馬或徒步結伴同行,意氣風發好不潇灑;要麼是獨自一人,身背包袱,手持樹枝或竹杖,形單影隻。人間萬象,一覽無餘。
幾天後,姜昊兄妹倆到了悅城的城外。放眼望去,隻見高大的城牆蜿蜒起伏,一眼望不到盡頭。城牆由巨大的石塊和堅實的夯土構成,曆經歲月的洗禮,卻依然屹立不倒。城牆的厚度足以容納幾匹馬并行,在城牆的頂部,隐約能看到士兵們巡邏的身影和飄舞的旌旗。城牆外側有明顯的傷痕與被修補過的痕迹,它見證了無數曆史變遷和戰争烽火的洗禮。兩人依舊保持着低調的風格,按規矩排隊并出示路引,随後跟着人群進了城中。兄妹倆第一次來到這麼大的城池中,見到許多新鮮的玩意兒,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姜昊買了許多零食給小妹,兩人邊吃邊逛街,小妹還留下了一些吃食,準備在合适的時候,拿給小猴吃。姜昊在城中打聽了一下西麟書院的位置,他并不打算去國子監參加終試,而是打算直接去拜訪李先生的同窗好友、内院的周君儀教習。西麟書院位于城東的麟悅山脈,估計悅城之名也是由此而來。悅城的城牆與山脈邊緣相連,山腳下是一片大湖,沿湖的山腳處有一座巨大的山門,上書“西麟書院”四字,半山上隐約露出許多亭台樓閣,而半山之上卻是連綿不絕的山脈,雲霧缭繞,看不清裡面的景色。姜昊兄妹倆站在湖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對西麟書院的浩大感到震驚,也對進入西麟書院滿懷憧憬。
兄妹倆沿着湖邊來到西麟書院的山門前,恰巧看到一位老者坐在山門邊的一個大石桌旁。姜昊上前見禮:“老人家,我想拜訪内院的周君儀教習,不知能否幫忙通報一下?”老者精神矍铄,看着禮貌有加的姜昊,和顔悅色地說道:“你要找内院的教習啊,需要從這邊的階梯上去,這裡是外院的山門,大部分時候外院與内院并不連通,内院有陣法禁制加持,外院無法直接進入。”姜昊向老者道了聲謝,向老者告辭後就帶着小妹從另一側的階梯繼續往上走。
不走不知道,走着走着才發現這個階梯似乎沒有盡頭。要不是姜昊的神念強大,可以感知到台階的盡頭就是内院的山門,他都誤以為陷入了幻陣之中。最終兄妹倆走完九千九百九十九級階梯才到達内院的山門。這個山門并不像外院山門那麼氣勢磅礴,就像是幾塊巨石堆砌而成的,古樸而簡約。不過刻在巨石上的“西麟内院”四個字像是用劍刻上去的,仿佛有淩厲的劍氣要激射而出,讓人無法直視。
山門前有兩個青年佩戴長劍,身穿統一的白色長衫,胸口繡着金色的“麟”字。見到姜昊兄妹倆立馬出聲喝止:“内院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退去!”姜昊用學會的望氣術看去,這兩名青年僅有聚氣初期修為,應該是内院的弟子在此駐守山門。于是遠遠站立,拱手施禮道:“二位道友,我兄妹倆受前輩所托,特來拜訪内院的周君儀教習,不知能否幫忙通報一下?”其中一名圓臉弟子問道:“可有信物為證?”姜昊聞言從懷中取出書信上前遞給問話的弟子。圓臉弟子眼角一撇,并未作聲,旁邊的另一位瘦削弟子搓着手掌說道:“此去通報路途較遠,也是頗為勞累耗神之事······”姜昊聞言當即明白他們是想要好處,于是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百兩銀票遞了過去。瘦削弟子一臉鄙夷:“道友拿這黃白之物出來,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姜昊瞬間醒悟過來,作為修士,需要的是靈石,而不是金銀。他曾在山中修士洞府的乾坤袋中得到過幾十塊靈石,由于平時都是服用靈元果修煉,并不需要依靠靈石,因此自己隻試着用過一塊靈石。試用過才發現,用靈石修煉的效果還不如服用靈元果,也就把靈石節省下來了。
姜昊故作肉疼地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靈石遞給瘦削弟子。兩位弟子見到姜昊腰間的乾坤袋,看得内心一陣火熱,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不過從對方可以使用乾坤袋就說明其修為比他們倆高,也不敢有何非分之想。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接過這塊靈石說道:“這一塊,也不夠我們倆分啊······”姜昊再次肉疼地取出一塊遞給瘦削弟子。瘦削弟子内心歡喜卻又不露喜色地說道:“既然如此,我等就為你費神通報一番。”姜昊喜道:“就說是李輔才弟子求見。”瘦削弟子點點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傳音符,輸入靈力說了幾句話,手一揚就将傳音符激發出去了。“你們倆在此等候,如有人接見自會前來,待天黑之後還未有人出來,你們二人便自行離開吧。”說罷就走向圓臉弟子,二人當着姜昊的面瓜分了兩塊靈石。姜昊心裡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這就叫路途較遠、頗為勞累耗神之事?”本以為他們需要跑回内門通報,沒想到就用了個傳音符,還敲詐了他兩塊靈石。
“唉!初來乍到,又是求人辦事,該忍則忍。”姜昊自我安慰了一番。
沒過多久,山門上方飛來一道遁光。一名身穿繡着三足金烏和火焰紋飾火紅色長袍的中年文士禦劍而來,落到山門之處。兩名弟子見狀上前見禮:“弟子見過周教習。”隻見這名中年文士氣質儒雅,頗為俊逸灑脫,對着兩名弟子一擺手。沖着姜昊兄妹二人便問:“你倆是輔才兄的弟子?”
姜昊見狀拉着小妹立馬上前行禮:“晚輩姜昊、姜妍見過周師叔。”這位周教習是李先生的同窗,叫一聲師叔也算不得錯。
周教習上下打量了一番兄妹倆微微點頭:“很不錯,氣息渾厚、基礎紮實,的确是好苗子,你們且随我進去吧。”說罷手中掐訣,腳下那柄飛劍迎風見長,化為了一柄兩丈長、三尺寬的巨劍。示意姜昊兄妹踏上飛劍,姜妍在前,姜昊在後,周教習居中,雙手扶着兄妹倆,禦劍朝内門中飛去。
望着遠去的遁光,山門處的這兩名弟子對視一眼、面面相觑。“劇本不對啊!難道不是回傳一張傳音符,讓人帶着二人進去嗎?怎麼還親自來接呢?剛才還收了他們兩塊靈石,不會和周教習告狀吧!”二人内心擔憂,不由得暗自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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