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紅梅将攥及粉從袖子裡掏出來,穩穩的擱置在桌上,“是鋪裡的夥計給送來的。”
“送來的?”季秋棠素來敏感多疑,聽聞這樣說,便不由多問兩句,“他家不是向來不送貨?”
“說是掌櫃要出去進貨了,鋪子裡換了夥計,怕我過去取貨不認得,再耽誤了姑娘用。”
季秋棠聞之有理,雖覺着哪裡不對,可還是将盒子打開檢查了一遍,又湊在鼻子前小心聞了聞,卻一無所獲,“看起來好像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隻是這家掌櫃何時這樣謹慎了。”
“姑娘是他家大主顧,他可不是得仔細些,這下好了,明日去恒譽侯府參宴,不怕沒東西用了。”紅梅說道。
說到此,不由得又扯出了季秋棠苦惱事,她鐘歎一聲,将粉盒合上,平穩擱置桌上,“這兩日沒東西用,隻用香粉勉強壓了,可每隔一會兒便要補粉,當真是愁死我了。”
“好在還有這粉呢,姑娘别愁。”紅梅一味寬慰,哪裡能真正體會季秋棠此時的苦惱。
季秋棠也覺着旁人不能理解這樣的痛苦,說的再多也是無用,好在粉已經及時補上,隻等明日用了。
此時此刻,隻要想到林泊元便能多少給她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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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繞到後門,給了一小夥子一兩銀子,又叮囑了兩句,便将他打發走了。
回來回話的時候,季芊婷正在描摹青松圖樣,季芊婷才擡眼,便聽文竹說道:“人打發走了,我方才在暗處盯着,那人是按照姑娘您的話講的,一句也不差,面對紅梅的盤問也沒露出馬腳,還算機靈。”
季芊婷嘴角微微上揚,滿意的點頭,眼下覺着筆下的青松圖案比之前更順眼了些,“這就好。”
“姑娘裡外賠了六兩銀子,這是圖的什麼?”憑文竹的腦子,無論怎麼想也是想不透這季芊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季芊婷也不說透,隻笑言:“明日你便知道了。”
最後一筆落下,描摹的恰到好處,天邊最後一抹餘晖也落下,季府上下起了燈,前世,恒譽侯府老太太的壽宴她不曾去過,而是滿心歡喜的準備着要同鐘明齊一起去的賞花會。
那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除了他沒有旁人,絲毫不知,恒譽侯府裡面有人多麼盼着她能去。
哪怕見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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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明齊勞累了一整日,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到了胡同裡時,已是後半夜,胡同裡一絲燈也無,他隻能借着月光前行。月光打在他的背上,将他身影拉長,一腳不慎便踩到了旁人門前的泥坑裡,污水順着鞋沿将鞋襪濕了個透,他微一蹙眉,緊握了手裡的三個銅闆,這是他今日勞動所得。
憑着記憶推開舊時的家門,門沒落鎖,每推開一寸便咯吱作響,破敗聲音傳出去好遠,在靜瑟的胡同裡顯得尤其刺耳。
他有一陣的恍惚,才不過脫離五年而已,怎的如今回來這般難以忍受呢?
甚至有些懷疑,這樣艱難的日日夜夜曾經又是怎麼挺過來的。
當初又是憑了誰才得以離開此處的,他自然也不會忘記,是季芊婷。
他踏入院中,鞋襪這會兒已經徹底濕透了,一陣陣酸臭味兒自腳底傳來,讓他覺着陣陣作嘔。
第7章
“是齊兒回來了嗎?”
漆黑的院中,一老婦摸索着門框從屋裡出來,這婦人便是鐘明齊的母親王氏,王氏體弱,本就瘦小,被生活磋磨的比同齡人看起來更顯老些,自打鐘父去世,她整日以淚洗面,久而久之,眼睛也不大好。
母親還陷在過去的凄苦日子裡,這不由得讓鐘明齊心頭像針紮一般難受。
顧不得腳下的污穢,忙上前去将她扶住,瞧了烏黑的正房一眼,有些嗔怪道:“您怎麼不點燈?”
王氏摸上了鐘明齊的胳膊這才安心許多,面上露了笑意,“我眼睛不好用,點了燈也沒用。”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鐘明齊明白,這是母親為了省下些燭火,留給他讀書用。
這樣的措辭,他聽過許多遍,心知肚明,即便勸了也無用,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餓了吧,娘給你煮了面,這會兒還熱着。”
不提吃的還好,一提鐘明齊的肚子裡便打了鼓,從中午上工後便一直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饑腸辘辘的歸家,當真覺着餓極了。
王氏見他回來才肯将蠟燭點上,燭火搖晃,桌上擺着一碗寬面,還冒着騰騰的熱氣,挨着碗放的,是一碟王氏親手腌的小鹹菜。
鐘明齊拿起筷子挑了兩下,表面略幹的寬面沾了面湯又瑩潤了起來。
随後,王氏聽見鐘明齊大口吸着面條的聲音,這才滿意的笑了。
“這兩日,怎麼不見三姑娘過來?”王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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