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平時季容捯饬自己的那股勁兒,大緻就能猜到這人的身材差不到哪裡去。沈卿安記得季容平日裡更趨向于随意打扮,然而哪哪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刻意,不像自己是真的随便穿穿,追求僅限于能見人就行,他們數院那一群糙人起得晚了恨不得踩着雙拖鞋就去上課。
沈卿安試圖說些什麼轉換思路,順便清理腦内空間——不就是一截腰兩條腿麼,公園裡遛彎逗鳥的老大爺也有啊,沒什麼特别的。
幹脆順着季容剛才的話,沈卿安問:“那你朋友都叫你什麼啊?”
這問題季容一時之間還真不太好意思回答。
那些損友們連“你臉皮連迫擊炮都打不穿”這話都說得出口,沒少給他起過奇形怪狀不着四六的外号。季容隻好從中撿了一個聽上去最可愛最常見的:“他們一般叫絨絨,絞絲旁那個,絨毛的絨。”
說完之後季容自己都感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恨不得掉一池。他側頭看了看沈卿安,見沈卿安表情沒什麼變化,一臉若有所思。
沈卿安想起他以前被推送到一條視頻,醫生給企鵝寶寶稱重喂食,那隻2011年出生的小企鵝的名字也叫絨絨,乖乖小小的一隻,肚皮毛茸茸軟乎乎,被人抱起來時還會蹬腳。
視頻至今還躺在沈卿安的收藏夾裡,時不時就翻出來看看。現在又忽然回憶起小企鵝看上去就很好摸的肚皮,心軟得一塌糊塗,以至于沈卿安沒有意識到他輕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季容問,以為沈卿安嫌太幼稚,不太滿意地皺起眉。
“笑你可愛。”沈卿安說。
是不是弄錯了形容詞?
結果沒一會兒季容自己在心裡也笑了笑。他飛S市的航班由于天氣原因延誤了五小時,到酒店之前還結結實實地挨了雨澆。從小到大季容都易感冒發燒,不管碰上着涼還是換季,生病的那撥人裡總少不了他這一号,這回也沒能幸免,一天下來隻覺得出差好累見客戶累見領導累開會也累,隻有跟沈卿安相處時不累,最輕松最自在,就算沈卿安不愛說話也沒關系,人在旁邊兒就夠了。
此時此刻人往熱水裡一泡,根本提不起勁兒來。甚至很罕見的,常年失眠的他生出了些許困意,在一室熱氣裡慢慢發酵,愈來愈濃。
*
聽見耳邊傳來綿長安穩的呼吸聲,沈卿安才發現季容竟然靠着池壁睡着了。
那雙形狀狹長的丹鳳眼睜開後總是會流露出慵懶纨绔的神氣,閉上才顯得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臉頰投出淺淡陰影。
和平時很不一樣。
他伸手摸摸季容的額頭,溫度偏高,微微發着燙,的确需要回房休息。沈卿安又試探着喊了季容的名字,沒得到對方的回應。
……叫别人起床好難。沈卿安在這方面的經驗僅限于每天清晨叫室友去晨跑,以及中學時期課堂上,有起床氣的同桌睡着時,在老師發現之前把同桌叫醒。一言以蔽之,是個費力不讨好又不得不做的活。
季容睡得并不安穩,就這麼短短幾分鐘見縫插針地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昏昏沉沉間,他感到有人捏了捏自己的手,力道很輕。
沈卿安離季容近了幾公分,學以緻用道:“絨絨,起來了,回房間再睡好不好?”
其實季容此時隻能聽個大概,雖然不清楚這語氣怎麼那麼像哄孩子,卻也明白沈卿安的意思,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音還帶着點鼻音,并着溫泉的水汽,不輕不重地在沈卿安的心口撓了一下,叫人熱。
說起起床氣這種東西,季容不是一點兒沒有,每天深更半夜的好不容易睡着,聽鬧鈴叫自己起床上班誰他媽能不氣啊。隻不過這股氣還挺聽話,剛冒出個頭,見到小美人後又很自覺地縮了回去。
起床氣沒了,費勁積攢起的那點困意也稍縱即逝。季容不情不願地起身,披上在池邊疊好的浴衣,假裝随口一問道:“你房間号是多少,一個人住嗎?”
“是一個人住,”雖然不知道季容問這個做什麼,但房間号好像也沒有隐瞞的必要,沈卿安如實回答:“2516。”
沈卿安看看牆上的鐘表,發現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于是也不打算再泡下去。披好浴衣,他對季容說:“回去吧。”
這件浴衣是酒店房間提供的,做工卻很精細,灰綠色,前襟繡着竹子圖樣的暗紋。沈卿安見季容慢慢地把腰帶束好,沒系太緊,胸口處的肌膚也露出一片,在燈下顯出羊脂白玉般的細膩質地。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襯得人有些單薄。
你能不能把衣服裹緊點兒。沈卿安想這麼問,又說不出口。沈卿安在心裡質問自己:你怎麼變得這麼多管閑事?上次好說歹說能怪酒精上頭,這次難道要怪熱水把腦子蒸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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