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安無法看清每個與他擦身而過的人的五官,恐怕遇上熟人也認不出來,但這樣又仿佛更加令人安心,好徹徹底底地釋放平時被壓抑的自己。可是沈卿安總覺得,他似乎學不會該怎麼去釋放情緒,好像這麼多年來一直是生活給他什麼,他就承受什麼。
季容這時候會在後台嗎?沈卿安的思緒開始兀自四處飄散,其實他現在連到底是什麼演出都還沒搞明白,但既然季容讓他來看他,他就一定會來。
很多時候沈卿安自己也說不明白,季容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什麼變化,但毋庸置疑的是,一種變化正确确實實地發生,令人無法預測,它會不會在某日突然失控。
也難怪舒茜說他傻。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舞台附近,更準确來講是被擠到舞台附近,舞台不算高,往前再跨一步直接可以站到台上。沈卿安索性就在這裡站定,擡起頭向台上望過去。同一時刻裡,舞台上燈光驟然全部熄滅,幾位樂手陸陸續續登台,另一束蒼白的光斜斜地打在舞台中央,像捉摸不定行蹤的幽靈,比方才的藍紫色光更冷,堪堪将幾人的臉照亮。
那幾人紛紛走向各自的樂器,主唱握住立麥,連一句招呼都欠奉,毫無征兆地乍然開場。
*
沈卿安雙眼視力5.0,美中不足是夜視能力不怎麼樣,剛才一瞬間的黑暗令他現在無法看清台上幾人的臉,倒是先聽見台下已然傳出幾聲驚呼尖叫。
說話的人站在他旁邊,對話内容也被沈卿安聽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人問:“我靠,他們的鼓手換人了嗎?!”
另一人解釋道:“沒換啦,樂隊官微通知過隻有這一場鼓手是别人頂班。”
“哦哦這樣啊,那有沒有公布這位新鼓手的私人賬号?”
“我看看……”那人掏出手機,過了片刻開口,“沒有。”
原來他是鼓手,沈卿安倒也沒太過意外,在他的意識裡,季容可以是任何什麼,可以是一處句讀,一個符号,一道公式,自然更是他不期而遇過的、最濃墨重彩的人。
沈卿安便再次向舞台上望去,他還是從其他觀衆的口中得知,這支樂隊每次巡演會有既定主題,此次主題是“Devour”,吞沒。為貼合主題,大多數觀衆的服飾皆以暗色為主,樂隊的幾人同樣如此,出于舞台效果,還要更加誇張。
在上台前,季容很難得地做了番心理建設。一方面是因為B市還沒供暖,在場子裡這麼穿能把人凍得夠嗆,另一方面則是分配給他的這套look衣物最少,他自知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年輕,上一次這麼穿還要追溯到念書的時候,現在這麼打扮還真挺……難為情。
上半身裸着,還系了一條工字形身體鍊,頸鍊連帶腰鍊的設計,在燈下閃着細碎銀光。右臂則畫着做成紋身效果的彩繪,一條黑蛇順着手腕逶迤而上,纏繞住整條手臂,蛇頭停駐在肩膀,露出它如針頭般尖銳的獠牙,詭豔陰冷。
視線緩緩地移到季容臉上,沈卿安默默地想,原來他還化了妝。
可是為什麼要穿得這麼少?幹嘛要露給這麼多人看?他接着想,就算是為了演出加一件外套也不是不可以吧?我旁邊這位姑娘的眼睛快要黏在你腰上了!
季容正低頭調試設備,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各類螺絲禁沒緊,等一切工序确認完畢後目光才向台下掃去。他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前排的沈卿安,二人視線碰撞,沈卿安忽然對他笑了一下。
“晚上好啊。”季容用口型對沈卿安說。
*
一串密集的鼓點霎時砸下來,像盛夏時節濺在玻璃窗上的跳躍雨珠,随着主唱的第一句開嗓,台下刹那間迸發的高呼幾欲淹沒樂器聲響,掀天揭地般将在場的每個人淹沒,尖叫音浪就真真切切地爆發在沈卿安耳邊,是一場隻能存在于午夜的狂歡。
沈卿安剛才注意過的、那位眼睛黏在季容腰上的姑娘,她側過頭望向身邊這位一動沒動過的男生,不禁心生疑惑,這人怎麼和一根鶴立雞群的棍子沒什麼兩樣。
女生想了想,大聲沖沈卿安喊道:“你倒是來一起蹦啊!”
“我不太會……”沈卿安脫口而出。
“啊,你說什麼?”女生仍舊随人群一起甩臂蹦跳着,插空回沈卿安的話,“大一點聲可不可以?聽不清!”
沈卿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吼得夠大聲:“我說,其實我不會!”
“嗨呀,這有什麼不會的,我教你!”女生甩甩頭發,毫不怯場,竟真的開始指導起來,“你就跟着感覺來,聽音樂按節奏随便扭扭胯,先扭起來再說!”
問題是我也扭不起來……沈卿安欲言又止,面露難色,無奈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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