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靜了一瞬,他站起身,朝着那個天下至尊的位子行禮,聲音暗啞艱澀,‘臣醉酒失禮,請陛下責罰,’皇帝眼睛緊緊盯在我身上,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無妨,長信侯不必多禮。’長信侯啊,原來,他已承襲了爵位。”
“我心心念念的郎君,二十有六,至今未娶。我曾惡毒地希望他這一生都尋不到如花美眷。可這一刻,我又深切的希望他能早日覓得如花美眷,圓滿終老。”
“到了此刻,判官大人定然想問,這世間美人萬千,我算不得最美,為何皇帝見了我,卻如此失态。”
“不!”九判官搖頭,“你很美,迷人心智,惑人心魄。”
小竹筐哈哈笑了,她撫着自己的臉,“那要多謝我的母親,因為這樣的美貌便是繼承了她。皇帝啊,深愛着這張臉呢。哈哈哈……勾結外敵,賣國求榮,亂臣賊子,統統都是借口。皇帝隻不過是卑劣地看中了我娘,想要得到我娘,才會以諸多借口殺了我父親。這是多麼愚蠢的想法,他以為我父親消失了,我母親便會轉而投入他的懷抱?若深愛一個人便那般容易忘記,這世間又豈會那麼多癡男怨女。判官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皇帝喝醉了,站在我身後癡癡地看着我。我将混了藥粉的胭脂輕輕塗上雙唇,看着鏡中的自己,宛如精魅。我轉身對他輕輕一笑,他便失了心魂。”
“皇帝急切地抱住我,喚着我娘的名字,胡亂親吻着我的面頰、雙唇。可是不久,他便開始吐血了,我也開始吐血。”
“哈哈哈……那藥粉我早就換了,換成了這天下最厲害的毒藥。我看着瀕死的他大笑着,我這一輩子從未笑得這般暢快。”
“守在殿外的侍衛聽到動靜,沖進殿内。我死在了亂刀之下,至死,眼睛都盯着門外。”
“我心中殘留着一絲念想,我希望再見見那日的桃花仙,他擎着一把油紙傘,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若他真是神仙,我希望他能來渡我出苦海。”
“這便是我想要講的。”
九判官摩挲着手中的判官筆,淡淡道:“大仇既報,為何不願去投胎?”
小竹筐一愣,繼而笑得無力又無奈:“我也不知道,隻覺得心中空的很,憤怒的很,不甘心得很。我是個貪心的人,我想要對千喜說一句道歉;我想要跪在何進墳前為他上一柱香;我想要父親和乞丐爺爺原諒我如此不惜命;我想要找到母親的屍骨,将她與父親合葬;我還想要問問趙冉,還記得那年他在桃花樹上撿到的小姑娘嗎?我想告訴他,這個小姑娘最後長成了傾國美人,他會喜歡嗎?”
九判官笑了笑,“你可知,來世你将投得好胎,一生順遂富貴,姻緣美滿,兒孫滿堂。若是誤了投胎的時辰,這些興許就化作泡影,沒了。如此,還要執迷不悟?”
小竹筐咬着唇,良久,才道:“我隻想問問他,問完了,便死心了。”
九判官呵呵冷笑,“若要死心,何須問他,問問另一個人便知了。”
說罷,一拍驚堂木,“帶犯人。”
兩個鬼差提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走上前來。
小竹筐尖叫一聲連連後退。
那個血肉模糊的人,聽到聲音,望過來,渾身頓時一顫,跪倒在她面前,哀求道:“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我知錯了,饒了我吧。”
小竹筐轉頭看向九判官,有些不知所措,“判官大人,這是何人?為何這般模樣?”
林小九卻不回答,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那鬼朝着九判官一叩首,道:“草民魏國長信侯趙寅。”
“趙寅?”小竹筐驚叫,“趙冉的父親!”
九判官不看她,繼續問道:“所犯何罪?”
“陷害忠良,奪人妻子。”
“陷害了誰,奪誰的妻?”
“魏國阮淩。”
“你說……是誰?”小竹筐沖到趙寅面前,厲聲問道:“是誰,你害得是誰?”
趙寅垂着頭,渾身顫抖,不敢看她,隻戰栗道,“大将軍阮淩。”
九判官問:“你是如何陷害阮淩,如何奪他之妻?事無巨細,通通招來。”
“惠帝十三年夏,我陪伴魏國國君魏惠帝微服出巡。那日正是民間的乞巧節,街上人山人海,我與陛下走散。我不敢驚動宮中禁衛軍,便隻派府中護衛四下裡悄悄尋找。臨近傍晚時,陛下被一名女子送來府中,那女子便是阮淩之妻,韓薇。陛下對韓薇一見鐘情,起了搶奪之心,但礙于天下悠悠衆口,便來找我商議。”
“我不信!”小竹筐尖叫着。
趙寅朝她重重一磕頭,“是我為皇帝出謀劃策,是我使你夫妻二人分離,是我害死了阮淩和你,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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