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斂了笑,極認真嚴肅地想了一想道:“不急,等見着人了再說。”
謝青行想想也對,便又躺好,腦中亂七八糟地想着脫身之法。
這般颠簸着也不知過了多久,謝青行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錯位了,馬車終于停了。
緊接着車外便響起了一串腳步聲,似是朝他們過來。
謝青行急忙閉眼裝睡。
車簾掀開,一道橘黃的夕陽灑在兩人面上,叫車外的人看得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道:“這都快一整天了,怎還不醒,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聲音謝青行很熟悉,正是那個矮瘦的店小二。
“書生身子弱,受不住迷藥,反正又死不了,無妨。”聲音柔媚,正是那女掌櫃。
陽光蓦地消失,謝青行微微睜開眼,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道:“老大,咱們既已得财,何不幹脆殺了他們。”
女掌櫃斥道:“愚蠢,這兩人長的一副好皮相,殺了豈不可惜。況且屍身處理不好,怕是要惹上官府,倒不如……”她暧昧地笑了兩聲,繼續道:“聽說京中有富貴人家的老爺喜好豢養貌美的男寵,你看他二人如何?”
店小二嘿嘿一笑,“依這二人的樣貌定是能賣個好價格。”
待三人走遠了,謝青行向那少年靠了靠,擔憂道:“兄台可有應對之法?”
那人睜開了眼,認真思索了半晌,一本正經道:“無。”
謝青行瞪大了眼,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
那少年瞧他這般,輕輕一笑,“嗨,兄台莫急。”說完,往他身邊湊了湊,貼着他耳朵低聲道:“此去京城路途遙遠,這般有地方睡,有免費的吃食,還不用雙腳走路,正好免了你我二人風餐露宿之苦,豈不樂哉。”
他說話時,熱氣噴灑在謝青行耳内,引起陣陣瘙癢躁熱,再加之鼻腔裡盡是他身上淡淡荷香,貼着他的那一面臉頰竟不受控制的微微發起了熱。
那人說完,便退了回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謝青行被看的頗不自在,幹咳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卻蓦地意識到不對,警惕道:“兄台怎知在下要去京城?在下并未向兄台透露行程。”
那人笑容一僵,下意識翻過身背對他,幹笑道:“我瞧兄台一身書生打扮,想必是同我一般提前上京,準備參加明年春闱,故做此猜測,呵呵……呵呵……”
謝青行自是不信他滿口胡謅,湊近他,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破綻。
誰知這人卻忽然轉過頭,與他眼對眼,鼻對鼻。
車廂裡昏暗悶熱,這般近距離一瞧,方覺此人皮膚分外白淨細膩,額頭飽滿光潔,睫如羽翼,眸若點漆,鼻若懸膽,唇若丹霞,當真一副極好的皮相。
謝青行心口莫名急跳了兩下,猛然退回來,翻過身。那少年似乎也才反應過來,小聲咕哝了一句,又轉過頭去。
二人背對背,一時無話,安靜的越發讓謝青行感覺馬車内悶熱難耐。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翻身的聲響,緊接着傳來少年清清脆脆的聲音,“在下姓黃名三郎,今年八……十八歲。你我二人既入住同一家黑店,現今又被綁做一處,也算是患難之交,不如以後都以兄弟相稱?”
謝青行翻過身,看着他極為真誠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在下謝青行,正好虛長你兩歲。”
黃三郎嘻嘻一笑道:“那你便是兄長了。”
謝青行心頭又是一陣急跳,急忙撇開眼,不敢多看他面容,“好……吧。”
第二日一早,一個臉生的壯漢扔進來兩個饅頭,看也不看他們便走了。黃三郎拿起饅頭看了看,沖着車外理直氣壯地喊道:“我兄弟二人自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慣了,哪裡像你們這幫子刁民皮糙肉厚受得了這苦……嗚……”話未說完,謝青行便急忙撲過去捂他的嘴。
車廂外果然又傳來了腳步聲,簾子一掀,一個壯漢揚起蒲扇大的手就要打下來。
謝青行急忙将黃三郎護在身後,閉了眼,準備生生受了這一掌。誰知,掌未落下,那掌櫃的嬌斥聲卻響了起來,“住手,蠢貨。”
緊接着,女掌櫃也來到馬車前,将他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後落在他們淤青紅腫的腕子上。怒狠狠地踢了那壯漢一腳,“蠢貨,他們的臉可比你的命都值錢,還不松綁。等會兒去到前面的鎮子買祛瘀消腫的藥膏來。”
黃三郎從謝青行背後探出頭,略顯得意地瞟了那壯漢一眼,沖着女掌櫃感激一笑道:“多謝姐姐及時解圍,否則小生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可就保不住了。隻是我們兄弟二人正是長身體的年級。若日日隻吃饅頭,屆時到了京城,身形消瘦,面色枯黃,定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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