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哥說到這裡有些傷感,喝了口心形上面還有小老鼠玩偶的杯子裡的酸梅汁,說:“再怎麼嘴欠傷人,也好過前面那些仙門,說師父的話啊。哎……魔教魔頭,魔王程珊瑚?師父多好一個人是吧?哎……就打麻将的時候順便多問了些宇宙的奧秘對吧?”
他講着又是歎氣。
這地方雖然食物不對,飲料不對,裝飲料的杯子還不對,可說到師父,高溟也是傷心,搖了搖頭,自己也喝了口兔子玩偶杯子裡的酸梅汁才講:“師父一輩子沒傷過人,哎,也就最後啟動珊瑚,弄死了九百多個仙門大家而已,怎麼就成千古罪人了?對吧?神英,你說呢?”
柳影沒說話,一邊細細品着酸梅汁,看那邊沙坑裡的小朋友打群架。
如果說高溟和仙哥對程珊瑚的感情是一,那到他這裡最少是二,往上數還能到三,到四,到一百。
雲夢驚時,高溟是被委以重任,去盤庫的弟子。仙哥呢?也是獨有一片天地,被他的師父安排在一邊好好修行,根器卓越的少年。
唯有他……
妖王柳神英。
天生能力是錯,八年便得金丹是錯,被門内最漂亮的女弟子鐘情還是錯。
錯上加錯,随便一句“得好好曆練”便被關入藏書閣,不見陽光,不得靈力修行,終日與一堆日常筆記,無用小說為伴。
沒進仙門之前,我以為進了仙門就好了,那些了不起的大人不會再打我辱我吓我用我,進了仙門,才知道,仙還是人,都一樣的,都一樣的。
“師父枉死,我當年是真的打算自絕于天的啊。”仙哥講了句,似是無意地看了柳影一眼。柳影注意到了,想着我要不要跟他說抱歉,便見他笑了,說:“我其實下山路上就想通了。神英,你也不必太放心上。我想通了,真的。”
“真的?”柳影驚訝問他:“你不怪我了麼?仙哥?”
“不怪了。”仙哥搖搖頭,講:“我們三個當初從雲夢驚出來,跑上萬佛頂,逼着師父給我們當師父。那個時候,他要趕我們走,還是輕松的。說了兩天,他卻從了,我後頭想來,我和高溟都是搭頭,他是不忍心你就這麼流落民間,沒個師門。”
一番話說得柳影肝腸寸斷。
痛苦之際,手邊還隻有酸梅汁,他心情好差,才想說能不能把孩子變成餅,哥三去喝個酒。
那邊阿秀和英哥打完群架回來了,搶到了别人的球拿過來給他們爸爸看。仙哥慈愛看自己的孩子,摸着英哥的頭說:“乖,别打架了啊。回頭你媽又罵我。”
“爸爸最好了,媽媽罵爸爸,英哥咬媽媽。”英哥奶聲奶氣說,他邊上的阿秀連忙跟着做要咬人的動作。
兩個小孩都長得像仙哥,濃眉大眼的很可愛,仙哥卻捏了他們的臉,教訓道:“咱們家誰都不能欺負媽媽啊,再說這個話,我打你屁股。去去去,球還給人家,鼻血都打出來了,還搶了他的球,太壞了,去啊。”
說着哄了兩個小孩走,仙哥喝了口手邊的酸梅汁,笑了講:“我後來想明白了這點,再想師父死的時候那些話,他還把魔丹給你的對吧。”
天啊!
這是仙門最高機密啊!仙哥随口就說。高溟連忙去看四周,看到一群疲憊吃喝的婦女,視線收回來,他也喝了口酸梅汁。覺得他們就算在這讨論修魔也沒有危險,就淡定了,靜靜聽仙哥說話。
回憶到過去,仙哥又是搖了搖頭才接着講:“你跟師父是有緣的,還有高溟。哎……”
仙哥哀怨看高溟一眼,傷感說:“你都把師父殺了,我叫他跟我一起去死,他也不跟我走。半路上隻是挨了兩巴掌就跑了。哎……我後來想想……”
仙哥露出真的很傷心的表情講:“他有緣的人也是你,不是我。山上人死差不多了,下山路上就我一個人,我後來也想明白了。咱們三個吧,雖說被開除後,大家都是這樣講,那三個雲夢驚的逆徒。但仔細想來。”
仙哥擡眼看高溟,再看柳影,道:“雲夢驚時,咱們三個的交際,也就你們倆路過我那,打個招呼,下盤棋的關系,直到被開除那天,你們連我姓什麼叫什麼都是不知道的吧,不然的話……”
仙哥從他懷裡搜出了那本世上唯二的手抄複刻版《猩猩王之戰》說:“這本書的男主角也該叫易仙仙,而不是仙哥了吧。”
一番話說得柳影和高溟要立刻跪下,給他磕頭,說對不起。
仙哥卻是擺擺手,淡淡的一笑,道:“都是緣,解不開的緣。就像那個陳七命,頭次尋死遇到了我,第二次是你,呵呵……”
他笑笑,喝完最後一點飲料說:“回頭還有第三次,搞不好就是為高溟了吧。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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