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知道我做錯了事情。”阮綏音空望着前方突然開口,并緩慢地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略顯誇張的笑,像裂嘴的小醜。
“一直以來,我用我的錯誤安慰我自己,說服我自己相信,我遭遇的所有痛苦都是我應得的。”他輕聲說,“那會讓我覺得,命運并不是對我不公,隻是在懲罰有罪的人…”
與其說是逆來順受,不如說是他于心有愧。因為一切本不屬于他,而是他從顧望景那裡偷來的。
他是一個冒名頂替的小偷,卑劣又無恥。
所以當徐可陽一把拽下他胸前寫着“顧望景”的名牌對他吼“你也配用他的名字”時,他沒有反抗,甚至沒有辯駁,是因為在心底深處,他或許也認可徐可陽所說的。
他頓了頓,道:“……可是我想,一切總應該有個盡頭。”
“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為我歡呼的粉絲的時候,我以為那就是盡頭,因為我得到了愛…很多很多的愛…它讓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痛苦從來沒有消失。”
阮綏音慢慢、慢慢發現,再多的愛也無法消磨他的痛苦,那些傷口隻是被他遮掩起來,然後逐漸惡化、腐爛、擴散,變本加厲地折磨他,讓他痛不欲生。
“不要歌頌傷痕,不要美化苦難。”傅斯舟開口。
阮綏音微怔,顫着眼看向他。
“因為即便被美化,傷痕打在人身上也是痛的。”傅斯舟喉嚨哽了哽,“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垂了垂眼,眼裡凝着的水霧滴落下來,在臉頰劃出裂紋一般的淚痕。
然後那斷斷續續的抽噎逐漸變為歇斯底裡的哭喊,他蜷縮在傅斯舟懷裡,就像是要把那些在别人面前隐忍強撐着沒敢掉的眼淚都流幹,仿佛那樣就能把痛苦抽離。
他的眼淚依然讓傅斯舟很不舒服。
引起人的共情一直都是阮綏音的超能力,但傅斯舟覺得他這招術日益精進了。因為一開始,傅斯舟看着他哭時盡管略有些不适,但不痛不癢,甚至更多的是不耐和厭煩。
而如今這種不适卻讓傅斯舟覺得很緻命。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痛徹心扉,仿佛被卷入黑色的浪潮,水波灌入喉嚨和鼻腔,胸口在一瞬間變得逼仄又冰冷,令每一次吸氣呼氣都格外困難。
他甚至開始跟随着阮綏音一起恨徐可陽、恨傷害他的人、恨這個世界。
“别哭。”傅斯舟回抱住阮綏音,箍着他瘦削肩膀的手臂收得很緊。
他從傅斯舟懷裡擡起頭,淚眼模糊地看傅斯舟,傅斯舟擡手,用指腹帶過他臉頰的濕潤:“……我們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他終于不再繼續哭了,隻是看着傅斯舟,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水霧朦胧的眼睛逐漸清明,緩緩聚焦的目光熾亮又堅定:“……你…那天的提議,我考慮過了。”
徐可陽剛剛唱完熱搜就擠到了高位,他想世界上不再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了,他的痛苦、他的血淚凝成了加害者的一塊墊腳石,賺足了所有人和掌聲。
而他再也不想做那個隻會躲在角落啜泣的廢物。
他看着傅斯舟,略濃的眼妝和上挑的眼線讓他原本柔弱苦相的臉龐顯出一絲淩厲的攻擊性,抑或是眼神的緣故。
“就按你說的做。”他說,“我不止要登上信鴿彙演的舞台,還要讓徐可陽生不如死——”
如果他飛不起來,那就拉着徐可陽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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