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切地站出來擋在他身前;顧聞景能夠為他反抗父親,卻高傲得不肯低頭向他表明愛意;保镖能夠盡忠職守地為他奔赴刀山火海,卻缺了想要站到他身邊去的野心。
而陳帆,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卻始終沉浸于自己塑造主角的心境,成了阮綏音沉默的影子。隻有傅斯舟。
隻有傅斯舟,他有義無反顧的勇氣,也有為了阮綏音而屈身的謙卑,更有得到阮綏音的野心。
然後楚宴想,假使,再把陳帆重新放回到他高高在上的、主宰一切的作者的位置,假使,他想通了一切,不再執着于讓阮綏音冷心冷情,而是要挑選另一個角色與他匹配,那麼陳帆選擇的一定會是傅斯舟。
并且,楚宴知道陳帆會因做出這一決定而安然自得地承擔起所有的罪責,然後安心地離去。因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阮綏音的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傅斯舟和阮綏音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後能夠站在阮綏音身邊的,如果不是他,那也不會是任何人。
不隻是梁亦馳,楚宴同樣覺得疲憊至極。這種疲憊并非來源于幾天沒怎麼合眼的、生理上的疲憊,而是來源于心理。
短短幾天,他們在陳帆詳略得當、代入感極強的叙述中走完了阮綏音過去這些年的人生。共情是人的本能,他們不得不跟着為阮綏音的成功而愉悅,為阮綏音的痛苦而悲傷,過度的情感泛濫加重了心髒的負荷,此刻他們隻覺得心口壓着一塊沉甸甸的包袱,令人精疲力竭。
楚宴靠上走廊的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向站停在審訊室外的梁亦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楚宴問,“陳帆招了…?”
“……嗯。”梁亦馳應聲。
“全都招了??”楚宴直起了身子,有些不相信,“他把那些參與的人都供出來了…?保镖、段奕明、傅斯——”
“沒有别人參與。”梁亦馳突然打斷了他,随即避開了他的目光。
楚宴睜大眼睛:“什麼???”
“所有的事情…“第三遍重複這句話時,梁亦馳覺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陳帆一個人做的。”
梁亦馳沒敢去看楚宴的表情,但無奈,楚宴太長時間沒有給他回複,他隻能鼓起勇氣看向楚宴。
楚宴驚愕不已地看着他,而他神情淡然,但隻要稍加細看,任何人都能輕易察覺他眼裡的心虛和不安。
心虛的人往往會先開口,以此來掩飾些什麼:“這并不是沒有可能。盡管從直播的時間來看,那時陳帆正在警視廳裡接受審訊,但後來我們也證實,直播的畫面隻不過是事先準備好的錄像,完全可以遠程操控。“楚宴依然沒說話,梁亦馳隻能接着說:“……至于指使司機帶走徐可陽,打暈謝瑜帶走,這些事情陳帆一個人完全可以完成。”
楚宴動了動嘴唇,沉默不語。
他沒有提醒梁亦馳,陳帆并不是一個強壯的男人,相反,或許是長時間坐在電腦前面,他身形甚至偏瘦,而謝瑜高大健壯,還時不時會去學習柔術、擊劍。
但同時他很清楚,梁亦馳從沒有忘記這個事實。
“不是嗎…?”梁亦馳的問句打斷了他的遐思。
他從沒有見過梁亦馳這樣子。
梁亦馳總是那麼堅決、笃定,在做出自己的推斷之後,梁亦馳絕不可能會在後面加上一句“不是嗎?”
梁亦馳努力過了,但沒能笑出來。他隻能看着楚宴,目光甚至帶上了一絲乞求,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乞求一些慰藉和安撫。
他剛剛丢掉了自己的信念,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後悔,但在那一刻,他想那麼做。
楚宴看着梁亦馳,驚詫的目光慢慢也變得和他一樣,呆滞、空曠、失神,就像是一種會傳染的失魂症,在這一刻他們都失去了自己的理性和判斷力,隻保留了最純粹的感性和共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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