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她在一起了嗎?哈,這世界真是荒唐可笑,他想起雨姗悲傷欲絕地和自己告别,想起她撕心裂肺地呼喊。
白色的T恤被汗打濕,貼在身上,可以模糊看見瘦削的背上突起的肩胛骨。堅毅冷峻的表情,冰冷的張開薄薄的唇,眼裡的寒冷溫度要把世界凍結。他說,操!一對狗男女,你們給我滾!
穿着半舊的花木馬碎花連衣裙的女生依在男生身邊,狠狠瞪着他,程海帆,你被狗咬了嗎?
被狗咬了嗎?他兀自笑着,笑得那麼傷心。腦海裡閃回地放着關于她的畫面。
三歲的時候,一起被彼此的媽媽送到一個幼兒園,搖搖擺擺地和她牽着手跳圓圈舞,覺得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她是最漂亮的。
五歲那年,又一起去到同一所小學。放學的時候老師叫大家排好隊過馬路,他牽着她軟軟的小手,會偷偷臉紅。
八歲那年,媽媽依舊開玩笑說讓她以後當自己的小媳婦,他已經不再追着她跑,但是心裡像吃了大白兔一樣甜甜的。
十二歲那年,他們升入同一所中學。那一年她長成真正的女孩子,“好朋友”來了弄髒了裙子,他把自己的大大的校服披在她身上。
十三歲,她認識了一個叫徐子辰的男生,介紹給他認識,他心裡酸酸的,他不能和那個男生要好,因為他會難過。
十六歲她生日那天,她和那個男生終于在一起,他遠遠地看見他們牽手。他第一次喝酒,酩酊大醉,淚流滿面。
直到,她被他傷害,遠走天涯。
曾經因為她的笑容而點亮的多少年的春夏秋冬,都消失在冰冷電話裡的話語裡消失不見。隔着冰冷的空氣和一輩子無法跨越的距離。他聽着她在那一端呼喊着一另一個男生的名字放聲哭泣,吞噬着自己的全部。無聲的哭泣,有淚滴在手機上。
滾,都TM給我滾。從地上爬起來,努力讓身體維持平衡,站地直直的。低下頭看着他們。你們都不是人,她掏小跷給你們,你們怎麼對她的!你們不是人!
從骨子裡厭惡着,憎恨着,深深傷害她的人。
轉過身去在要離開前對這男生說,徐子辰,你怎麼能忍心傷害她?她那麼喜歡你啊!
男生的被打的青紫的眼睛蓦地睜大。傷害她?他不明白,我怎麼會傷害她?
海帆,你等等。掙紮着站起來追上海帆,拉住他,一臉的乞求。
他說——求求你,告訴我。
求求你,告訴我。
記憶裡的那個夜晚,有微涼的風吹起,兩個面容英俊的男生站在燈下,燈光投下他們優美的側影,帶着震驚,欣喜,和傷痛的表情勾勒出漫畫一樣的世界。嬌小的女生被排離在遠遠的地方,緊張而專注地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身子微微顫抖。他會知道了嗎?
幡然醒悟的男生欣喜若狂,伸手抓住海帆,語音激動,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我去找她,我現在就去找她!掩不住滿臉的急切和焦急。
找?還找得到嗎?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把一個人從地底帶到雲端,緊接着又把他推進無邊的黑暗。
現實多殘酷,他卻還是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被無限的放大放大,每一個人好像都可以清楚地聽到。
——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他說,來不及了。
是這樣嗎?
所有的一切突然靜止,夏夜的知了不再鳴叫,星光不再閃爍,呼吸和心跳也感覺不到。目光緊緊盯着面前的人,隻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隻看到他的面容有着和自己一樣的掩不住的神傷。
她,已經,在荷蘭了。
已經,在,荷蘭了。
荷蘭。
在,那麼遙遠的地方。
無望的仰頭望向天空,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空洞的,就像自己的心,什麼都沒有。
他記得她信仰基督。他看見救世主悲憫的笑,卻不是給他……
寂寂的禮堂響起充滿悲傷的旋律。他神色平靜地拉着曲子,面容上再不見哀傷。隻有他自己知道,心是麻木的。
在某一天,自己也是在這裡為她演奏這支《天空之城》,她的最愛。那個夜晚,他牽住她的芊芊玉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想起她踮起腳親吻自己時紅紅的臉。
暑假漫長,禮堂的配備上都蒙上一層灰塵,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吧。他不知道他什麼開始流淚,落在琴弦上。音樂都有了眼淚的味道。
雨姗,你最愛的樂曲,你最愛的花,好像都是哀傷的。是不是早已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不曉得從禮堂出來是什麼時候了。女生默默跟在自己身後,他停下腳步,她終于追上來。看見他等自己,女生心裡暗暗歡喜,他終于決定放棄了那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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