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将心思放在音律上,是他來到秣陵,認識林徽末之後。
林徽末愛琴,卻半點不通音律。無論多好的琴到了他手裡都變成了彈棉花似的鬼哭神嚎,大聖遺音自然也沒逃出了他的毒手。
而在林徽末死去的時候,他親手震斷了七弦。
楊毓忻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到桌案旁。他猶豫了一下,擡手撥弄了一下琴弦。
“铿”地一聲,琴音奇古透潤又不失靜圓勻清芳,具備了古琴的九種音色,确是大聖遺音無誤。
“是幻境……?”楊毓忻的神情刹那間有些恍惚。
那白盛收到江家的求救傳訊後,很快就趕到了江家。白盛的金丹後期是用丹藥堆出來的,本事沒多少但自視甚高,自以為這浙國足以讓他這麼一個金丹修士稱雄,壓根就沒将殺上門的楊毓忻放在眼裡。并懷着某種不宣于口的惡意,白盛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反而自己帶着家主當初賜予的法寶,獨自趕到秣陵。
倒是成全了楊毓忻親手将他剝皮拆骨的心思。
隻是,連番大戰,楊毓忻到底隻是一人。白盛雖然沒用,但修為和他相當。他将白盛宰了,但白盛也重傷了他。
瀕臨昏迷的時候,他感覺到體内真元的沸騰。
一股腦将自己堆回了金丹後期修為,古族遺脈不愧是其仙脈之名,屠了江家一門不費吹灰之力,反而讓他的修為晉到金丹後期大圓滿。而與白盛一番生死鬥,金丹與元嬰之間的瓶頸打破。
有人窮極一生也無法突破金丹期的壁障,有人卻在一戰之後就不得不碎丹成嬰。
昏過去的時候,他隐約看到了天空中靈氣翻湧,瘋狂地灌入他的身體。
碎丹成嬰之時,雖然沒有天雷之劫,卻有心魔之劫。
從來心魔,最擅長窺伺人心底的弱點,令人萬劫不複。
楊毓忻一臉的漠然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幕低垂,星子漫天,似是隆冬時節,地面上是厚厚的積雪,赤-足踩在上面,是沁骨的寒意。
修者散了修為,體質比之普通人都不如,對外在的冷熱十分敏感,這是楊毓忻失去修為後的親身體會。
楊毓忻冷靜地判斷着他身體傳遞而來的感覺,目光近乎冷酷地打量着小小的院落,試圖判斷出幻境的結點在哪裡。
再完美的幻境也會有薄弱的結點存在,隻需要毀掉結點就能夠破壞幻境。
與小院的清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來自于庭院外喧嚣。鞭炮聲,笑語聲,街道上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忽然,他的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清朗而悅耳的男聲充滿了無奈。
“祖宗喂,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楊毓忻的身體一僵。
旋即,他的肩膀被扳住,一張清俊的臉龐湊到他的面前,本該顧盼生輝的桃花眼懶洋洋地耷拉着,神情間充滿了無奈。
楊毓忻怔怔地看着來人,目光錯也不錯。
“啊……”林徽末頭疼地抓了抓頭發,十分崩潰地道:“才一杯紅塵醉,隻才一杯啊,你竟然醉成了這樣?明明那酒還是阿忻你自己釀的呢。”
嗜酒如命還慣愛泡在酒壇子裡一天又一天的他,根本無法理解一杯倒究竟是個怎樣的境界。
當然,最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平日裡冷冷清清的人一杯倒之後,耍起酒瘋的方式是那麼得清麗脫俗與衆不同。天知道林徽末費了多大的勁兒才伺候得人沐了浴,換上裡衣。
這要是别的酒鬼,這也該老老實實睡覺了吧?
偏偏楊毓忻就是不肯躺下來,瞪着一雙清清冷冷的鳳眸盯着他不放,那樣專注露骨的眼神讓林徽末後頸汗毛都豎了起來。
——總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砧闆上的魚,而某人正以着嚴謹的目光梭巡着,判斷着究竟哪塊肉香一些。
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中,林徽末不可抑制地麻爪了。
一麻爪,林徽末條件反射地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他用他阿娘配的藥粉将人放倒了。可人雖然被他順利地塞進了被子裡,林徽末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中。
也不怪他如此,雖然他這好友并非修者,但冷下臉的時候可比燎荒山脈裡頭的妖獸還要來得吓人些。林徽末倒不是真怕他這個人,隻擔心他一言不合就要對他心肝寶貝下毒手,天知道就為了那兩壇子酒他得費多少腦筋跟他鬥智鬥勇。
于是,林徽末在萬分痛苦中将自己的頭發抓成了雞窩,而後一頭紮進了廚房之中,煲醒酒湯。
看在他醒酒湯的份上,希望某人能放過他這一回。
隻是,生平第一次進廚房,竈台不會因為他是築基修士就另眼相看網開一面,本質上是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大少爺的林徽末在經曆了數次險些将廚房炸上天的危機才堪堪煲好了所謂的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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