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金……”
就在林徽末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團重物猛地撲到了他的腳面上,将他的腳蓋得嚴嚴實實,竟讓林徽末沒能邁開步子。林徽末下意識低頭,這一眼,生生讓林徽末愣住了。
“這……這什麼東西啊?!”
“喵嗚~~”凄凄慘慘的一聲叫喚,熟悉的音調中帶着說不出的悲憤之意。
林徽末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道:“榛子?!”
“喵!!”
“我的天。”林徽末蹲下-身,他看着腳邊這團不明物,忍不住道:“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也不怪林徽末如此,實在是此時的榛子與往日的模樣實在大相徑庭,縱是以着修士的好眼力,他猛一看,也沒能看出來這是他娘的愛寵。
原本的榛子是這樣的。
身為一隻橘色的家貓,榛子的臉盤雖大,但不是那種胖得連五官都擠得看不出個數的癡肥。水汪汪的橙色-貓眼,粉嫩嫩的小鼻子,長長的白胡須,還有那一身油光水滑的橘色帶白條的皮毛,哪怕它的體态過于豐腴能塞下尋常兩隻家貓,但本質上,榛子還是一隻長相出挑的美胖貓。
然而此時盤踞在林徽末腳上的美胖貓卻變了一個模樣。
那穿在身上的湖藍色齊胸……咳,應該是齊胸襦裙,脖子連同兩隻前腿上纏着的白色披帛,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項鍊,頭頂那揪起來的兩撮硬是弄成飛仙髻……嗯,應該是飛仙髻的貓毛,還有擦在貓臉上的兩團胭脂,誰能認出它的本形是一隻胖胖的橘貓?
也不怪林徽末一臉愕然,硬是第一眼沒有看出這是他娘的愛寵。
林徽末下意識咽了口吐沫,不敢想象榛子究竟經曆了什麼。
這才不算完!
隻見到榛子“喵嗷”一聲,擡起右前爪,刷地一下亮出了爪鈎。
雖然榛子是當寵物養的,平日裡最愛的是小魚幹小魚幹小魚幹,耗子麻雀之類的活物,前者是用來撲殺後來用來嬉鬧,但從來不動口。也因此,榛子的爪鈎是相當鋒利,真要抓人,那也是一抓三道血痕。
然而,眼下榛子亮出來的爪鈎,鋒利依舊,隻是不複原本的白色,而是變成了粉紅色。
是的,榛子亮出來的爪鈎變成了粉紅色,倒不是因為爪鈎裡頭勾到了血,而是有人在它的爪鈎上仔仔細細塗滿了紅色,就如女子往指甲上塗上了豆蔻。
林徽末:“………………”
“我記得……”林徽末語氣深沉地道:“榛子,你似乎是一隻公貓。”
“喵嗷!!”榛子一爪子拍向林徽末的手背,貓眼中滿是憤怒——什麼貌似,它榛大爺就是一個雄性!
雖然榛子鋒利的爪鈎在碰到林徽末手背時已經變回了粉嫩嫩的肉墊,但拍在手背上不輕的力道讓林徽末不由反省一下,他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好歹是他看着長大的榛子。
林徽末伸手想要揉了揉榛子的毛腦袋,隻是這個造型,硬是沒能讓他找到落手的地方。他默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榛子頭頂的“發髻”。這要是放在平時,林徽末早就将榛子抱起來了,但眼下……林徽末覺得,對着這麼一位千嬌百媚的“喵小姐”,他有些下不去手。
林徽末覺得,他十分有必要去見見他娘。請安是一方面,榛子……他還是去探探口風吧。他記得,當年他娘就有些蠢蠢欲動想将他打扮成小姑娘,隻是被他爹攔住了,沒能成-功下手。真真那會兒也是,三歲之前反抗不能被打扮成小丫頭,三歲後真真拼死反抗才使他娘收了手,如今更是提都不敢提,滿滿的黑曆史。
萬萬沒有想到,他娘竟喪心病狂……咳,将主意打到了榛子身上。
嘴角抽搐着,林徽末來到了林母居住的漪瀾院正院。還沒等走到院口,他就聽到院中傳來陣陣笑語聲。
“青珩你不要動。”
“我沒動。嘻,阿柔,好癢,你快一點。”
“知道啦。”
林徽末仰頭想了想,他記得,他娘的閨名喚作青珩。
阮青珩。
林徽末擦了擦額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
再走幾步,院中的一切就收入眼底。
彼時,陽光正好。透過丹桂樹濃密的綠葉,金色的陽光被揉碎了灑在地上。樹影斑駁間,兩個女子一坐一立。
坐着的儀态萬千,雍容華貴,站着的紅衣似火,豔麗逼人,正是林母和楊柔。此刻,楊柔正伸手勾着林母的下颌,眼眸低垂,一手執着筆,細細地在林母面上勾勒着什麼。筆尖輕輕劃過面龐,林母眉睫直顫,顯然正癢得想笑。
正巧,紅衣女子似乎也是大功告成了。她後退一步,滿意地打量着林母的模樣,嘴角噙着笑,連連道:“美極了,青珩果然本就傾國傾城,再加上這一筆,直接就颠倒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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