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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然從暴怒的失控中清醒，停手松開了王建軍的衣服扔了人在地上，擡眼看到慕雲昌抱着哭着的聶曼卿眼神暗了暗。

“死了？”慕雲昌低聲問了句，聲音帶着點兒微顫。雖然兩人對王建軍真沒什麼好感，都恨不得他早點死，現在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忐忑的，他們畢竟也都才二十歲左右，殺人，這種事情以前可沒做過…

“死了”沈修然試了王建軍的呼吸和脈搏沉沉的說道。

“這混蛋，死有餘辜！倒是便宜他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修然，這次，真是謝謝你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慕雲昌鎮定了下，拍了拍聶曼卿有些後怕的說道。

“我也是為了我自己，這次他們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正好有這個機會。你帶她趕緊走，怎麼和她說你應該知道”沈修然聽着慕雲昌的口氣，似乎聶曼卿和他已經是一體了，他在代替聶曼卿謝他，一陣黯然，吐了口氣說道。

“這是鑰匙，我還有身和你這身衣服差不多的，你換了，拾掇下再回去。注意點兒，别讓人發現了，也是這混蛋會挑地方，周圍沒人…哦，對了，你翻翻這家夥的衣服，有沒有什麼招工表，招生表的”慕雲昌給了沈修然二隊男知青大院的鑰匙和他自己箱子的鑰匙說道，想起了什麼又加了句。

沈修然聽到慕雲昌的話搜了一遍王建軍的口袋，還真掏出了不少東西。

“這些你都拿上吧，就一張招工表，其餘都是糧票肉票，還有一點錢…”沈修然将搜出的東西塞在了慕雲昌的口袋，還想說點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錢票等你回來我們一起花…招工表給曼曼吧…”慕雲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是沈修然動的手，沈修然似乎也有一個相好的在，而現在隻有一張…

“嗯，沒問題，我們兩個想政審通過是不可能了…我，走了…”聽到慕雲昌主動提到要将招工表給聶曼卿，沈修然似乎松了口氣，深深的看了眼在慕雲昌懷裡的那團小小的身影拎起了地上的王建軍。他雖然想到了一些對策，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很多漏洞的，如果他們被牽涉，少不得自己要站出來，而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了…

“兄弟，那我就不客氣了，路上小心點”慕雲昌向沈修然點了點頭抱着聶曼卿向放電影的打麥場走去。

“曼曼，别害怕，壞人已經打跑了，你現在聽我說…很重要…”慕雲昌在路上對慢慢平複下來的聶曼卿說着，和她對好了說辭，拉着她一起回到了放電影的地方和衆人繼續看電影。

“小笨蛋，剛才和雪玲幾個分開，找不到咱們正害怕的哭呢，被我撿到了…”慕雲昌随意的解釋了句。

“怎麼不等電影放完了再回來？…”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幾個男知青看到兩人明目張膽的拉在一起的手笑的很暧昧的打趣着慕雲昌。

“來日方長嘛，嘿嘿”慕雲昌不置可否的說道。

不遠處的趙慧看到安然無恙回來還低着頭似乎很是嬌羞的聶曼卿，面上本來有些忐忑的神情一瞬間變成了失望，還夾雜着點莫名的憤恨。

另一邊沈修然拎着王建軍走出了兩三裡地，将人扔到了一處隐蔽的土洞裡用草掩蓋好便回到了二隊，洗去了手臉的髒污，将早已破爛沾血的衣服換去銷毀匆匆向大隊公社的看守室行去，此時天黑的不見五指，大約半夜十二點，看守室外間的人裹着大衣正睡的香，裡面的十來個人也都陷入了沉睡，沈修然從那個窗口悄無聲息的潛進了房間。

***

“修然，你确定那家夥死了？這個…”慕雲昌看着空空如也的土洞，還有地上淩亂的腳印和血迹與沈修然對視了一眼。事情過去三天後，他們沒有聽到絲毫的風聲，即沒有尋找王建軍的搜索，也沒有聽到王建軍的死訊，仿佛真的一切沒有發生一般。而沈修然和那十來個人一樣被批鬥後又放回各自的生産隊，并沒有受到什麼折磨。

這樣詭異的情形，讓慕雲昌有些不安，便拉着沈修然來到了當初他藏王建軍屍體的地方，卻是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當時的确沒了呼吸，脈搏也停了…”沈修然面無表情的說道，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有些散漫，眼神飄在空中，仔細看去，才能感覺到，他似乎失去了生氣一般，恹恹的，冷冷的…

“難道當時是假死？要是沒死，那不更糟糕？！他那時還有意識，可知道是我們來了，那又怎麼可能還這麼安靜？難道是憋着什麼壞？”慕雲昌摸着下巴說道，想到這個可能一陣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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