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曼卿隻迷糊了一小會兒就猛然坐了起來,這一天她雖然不用上班,卻還要去看望公公,給他帶吃的。慕雲昌的父親在鳳城郊區的農場勞教,吃的很差,腿因為風濕行動也困難,每逢周末,聶曼卿便将省下來的肉票做一頓好菜,再用細面給他做成餅子帶去,到了農場還要幫他幹多半天的活,可以說她一周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比之在紅花寨當知青還要忙亂。
***
1976年2月的某一天。
聶曼卿正在上班,突然有人跑來告訴她,她的父親聶衡出事兒了,而母親蔣淑珍在聽到聶衡出事的消息暈倒送進醫院了,顧不得脫去工作服,聶曼卿拖着懷孕八個多月的身子焦急的向醫院奔去。
雖然已經入了春,天氣還是很冷,聶曼卿穿的也厚,身體越發的笨重,心裡又被聽到的消息弄的六神無主惶惶不安,走出了火電廠的大門肚子就痛起來,不是扶着電線杆,她就要倒在地上了。
“寶寶乖乖的,現在别鬧,乖”聶曼卿站在那裡平複着呼吸,撫着肚子,安撫着肚子裡亂蹬腿的小家夥,強忍着疼痛邁步向前,手離開了扶着的電線杆,身體便因為疼痛帶來的抽搐站不穩了,正在她以為自己要跌倒在地時,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一股大力襲來将她穩穩的抱起,待她定睛看去,不禁愣住了,上方的人,清瘦的有些憔悴,卻是五官朗朗,棱角分明,面上雖然沉沉似水平靜無波,眼中卻波光潋滟,掩飾不住的情緒外露,聶曼卿有些恍惚的感覺,眨了眨眼,那人還在,是他,竟然,是他…
“閉上眼睛,忍忍,我送你去醫院…”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讓她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清瘦的男子健步如飛,臂彎的人卻穩的沒感覺絲毫晃蕩。
這個人便是剛剛從梅林縣的勞教所放出來的沈修然,他本是準備直接去C軍報道的,在路過鳳城時,鬼使神差的下了車,隻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卻不成想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挺着大肚子身材明顯有些違和,面色微黑的她,本來隻是想看上一眼就走人的,卻在她踉跄着要倒下時忍不住的跑了過來…
看到聶曼卿閉上眼睛,沈修然心裡泛起苦澀,果然,她還是那麼怨恨着自己…
醫院距離火電廠并不算遠,不到二十分鐘沈修然就到了醫院,聶曼卿已經痛的呻-吟連連了。
“我要去看媽媽,爸爸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聶曼卿到了醫院抓着要送她到産科去的沈修然的袖子哀求的說着。
“别急,我去看,回來告訴你,你安心聽醫生的話”沈修然按下了聶曼卿,配合醫生将她送入了待産室。
沈修然出去從火電廠跟着聶曼卿來的一個女工得知了聶家的情況,先去看了還在昏迷中的蔣淑珍,又匆匆趕去鋼鐵廠看到了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聶衡,想到還在生産的聶曼卿,知道她對父親的依賴,隻覺得心痛如絞,根本無法開口告訴她真相,便讓護士去待産室裡傳話說一切都好讓她安心生孩子。
聶家在鳳城沒什麼親戚,蔣淑珍是夏雪玲的父母送到醫院的,他們還發電報給了聶衛國,正在上學的聶秀卿雖然不似聶曼卿那麼柔弱,卻也被當前的情況弄的驚慌的直掉眼淚。沈修然給趙民康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人叫慕雲昌回來,在慕雲昌,沒回來之前,他顧不得報道時間的限制,幫着聶秀卿和鋼鐵廠的負責人商議了賠償事宜,又幫着聶秀卿火化了聶衡。
不是聶秀卿不想讓姐姐和母親看聶衡的最後一眼,實在是人已經不成樣子了,她看到後眼淚止都止不住哭的差點暈過去,母親和姐姐隻是得到消息就已經一個暈倒一個早産了,不知道見到那樣子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這些事情辦完已經是晚上了,等沈修然再回到醫院,聶曼卿還沒生下孩子,直到半夜,才有護士出來說病人已經虛脫暈過去了,讓家屬簽字說要手術,再不手術母子都會有危險。聶秀卿忙亂了一天已經在打盹兒了,迷迷糊糊的醒來聽到醫生這麼說,隻吓的哭的不知所措,抓着沈修然的胳膊說着“怎麼辦,怎麼辦”。
聶秀卿并不認識沈修然,還以為他是姐姐的同事,再看他那麼盡責的為家裡人的事情奔波,在這種親人一個個倒下,哥哥還不在身邊的無措時刻,不自覺的就信賴了他。
護士問沈修然是不是病人家屬,沈修然心中苦笑,家屬?他什麼也不是。那護士看沈修然猶豫很不耐煩的催促他趕緊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至于委托書,他們已經在聶曼卿昏迷時讓她按了手印。沈修然拿着筆的手發着抖,比之他第一次偷摸父親的槍出來時都激動,這一刻,讓他有種錯覺,仿佛他就是那個焦急等在産房外面的父親,是裡面女子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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