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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第1頁)

那男子略彎身,腦袋正擱在她一顆玉顱上,也不知是借酒裝瘋還是喝瞢了神智玩出了興緻,竟将她腰肢死死箍住,又撩起一縷散發捏在指間玩弄起來。她隻覺那酒氣差點要把自己熏得昏死過去,也抵不過被人這般輕薄,頓張了嘴便大叫起來。一個音還未落,嘴已被男子捂住,還未等崔嫣醒神,他竟一個利落翻身,将她壓在地上,整副身軀貼了上來。11、第九回崔嫣神智大亂,一時幾欲驚哭出聲,也猜不到是這甄府進了強盜還是出了内賊,突福至心靈,念起幼時崔妙與自己玩耍時,說男子下陰為其要害,踢之則能制肘,當時還羞于多聽,如今竟成了救命法寶。無奈身子被這男子壓得緊實,足尖哪裡勾得起來,使出全身解數方才屈了膝,也顧不上羞慚,眼睛一閉,朝上面人兩腿之間擠去,往上死命一頂,頓觸到肉凸凸一副柱,知道不是什麼東西,又吓得縮回來。醉鬼哪裡料得到身下女子會來這一招,始料未及,下腹一疼,捧了肚子驚跳起來,卻還是坐在崔嫣兩條腿上,毫不放松。崔嫣被他壓得牢牢,仰躺于地,看清他容貌,竟是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男子,頂束珠冠,身着直裰,腰系玉帶,身型看上去尚清瘦,卻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氣力,外貌裝扮此刻正捂了下盤嗷嗷叫喚,五官扭作一堆,看不出個眉目,頓羞怒不堪,無奈被他壓住腿腳,坐也坐不起來,隻能撐肘于地,張嘴便叱:“還不快下去!”說了便眼唇一擠,恨不能要哭出來。她縱使經曆過死生之事,終歸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到底又驚又慌,失卻分寸,引出了女兒家的天性。那少年因命根劇痛已醒了兩分,長舒一口氣,将一嘴的酒糟味噴到崔嫣臉上,逼得她胃腑一緊,幾欲将午間吃食吐了出來,面上染了幾分酡醉。他見軀下女子臉頰绯紅,秀發蓬淩,連衣衽都扯開了半寸,面色一怔,旋即竟嘴角一揚,俯身下去,下颚正抵胸前柔軟豐隆,貼于她臉存餘,唇色帶笑,醉醺醺地發問:“新來的?”崔嫣這才看清少年模樣,見他瞳如墨點,眉若刀裁,嘴角似笑非笑,如閑雲浮暖一般的悠然,可惜俊美過頭倒有些浮華之氣,叫人看了心中忐忑不安,但總歸是個好看的男子,一時半刻之間,還是呆了一呆。除了蘇鑒淳,她生平哪裡接觸過同齡年男子,就連那蘇鑒淳,都沒講過話,隻遠遠望過幾回,況眼前這少年,竟比蘇鑒淳還要好看許多。原先閨中無聊翻看崔妙在外頭書齋購藏的豔冊閑書,書中說,緣何采花賊為世間女子所唾所憎?因那采花賊賣相不夠,若是個個貌若洗馬,相比潘安,怕是百卉千芳都要自動垂瓣相迎。彼時她還棄書暗啐,這寫書的分明就是個猥蕤好色的燕雀小人,如今看來,遇美則寬則忍,果真人之常情。少年見崔嫣不語,勾了指挑起她下颌,打了個滿滿酒味的飽嗝,揚唇谑道:“嬸嬸怎的請個啞巴當下人?”崔嫣醒過神來,趁他迫近,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将他推了下去,一下坐起身來連連退後,腦中飛轉而過,這才意會面前人便是此時住在東院的甄廷晖,果然是纨绔子弟,無規失狀,大白日的都喝得爛醉如泥,在家中尚且這般不羁,在外頭也不知是如何的輕佻放浪了,登時這幾日的好心情全然消殆,整了衣衫,撿起地上簪子飛快理鬓攏發,颦眉自報了家門:“少爺,我叫崔嫣,是專為夫人奉藥之人。”甄廷晖俊眉一擰,“唔”了一聲,自己跑到水缸邊去用葫蘆勺子舀了一碗涼水灌下去,拍了拍臉,酒意更醒,朝崔嫣近了兩步,道:“怎麼這世道的婢子都不稱奴改稱我了麼?”崔嫣聞言一怔,這幾日未始仕女之職,未入狀态,方才與甄夫人與景嬷嬷對話,也隻是以我字相稱,二人并未刻意糾正,故此她根本沒有想過以奴婢自呼,這番一提醒,卻讓她意會過來如今在他人府宅,确實隻是仆從身份,稱謂亂了套怕是會引起主家不喜。況且見面前華服少年盡是挑釁,也怕他繼續糾纏下去,隻順了他的意,道:“小奴知道了。”甄廷晖酒醉三分醒,怎不曉得這少女就是前幾天剛剛進家門的崔員外長女,見這看似有兩分嬌氣三分烈性的女郎臉上并不怨恨,反倒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呼了一聲小奴,倒是有幾分忍性,不自覺生了幾分趣味,頓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叫崔嫣方才對甄廷晖一副俊相貌的好感全然不見,冷臉道:“若無事,小奴便先下去了。”甄廷晖聽她将小奴二字咬得生硬吃重,不禁又是一笑,揚起手将崔嫣一攔,道:“嗳嗳嗳,你急什麼急。”偏那手臂生得修長,一時不慎勾住崔嫣腰肢,卷入懷内,呈就一番藤枝抱柳的纏綿之态。方才還能說是他醉得失智,如今他分明已醒了大半還這樣就着實可恨了,崔嫣以為他又要像剛剛那樣圖什麼腌臜之事,抓了他祿山手急急扯走,泫然欲泣,斥道:“你這個——登徒子!”甄廷晖也不惱怒,隻收回爪子,吃吃一笑,道:“這次是無心,無心。”頓了頓,指示道:“你同我去弄點兒解酒湯來。”崔嫣心内恨極,也着實為難。她哪裡會弄什麼解酒的玩意兒,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才蠕道:“我……小奴不會,少爺要不去尋尋其他人。”甄廷晖還是頭一回聽到要自己去找其他人侍候的婢子,心頭愈發覺有趣,抱臂道:“這竈屋裡外沒半個人,你讓我去找誰去?你就随便弄着吧。”崔嫣啞然:“這怎麼随便……”甄廷晖翻了翻眼皮,指着台案上幾撥兒藥材,道:“這麼多貨材,那個……什麼葛花,竹茹不都是醒酒的?對對……還有那苦參……嗯,高良姜也加點兒……”說着便如老行家一般指揮起崔嫣掇弄起來。崔嫣一邊腹中忿罵果真是酒鬼,一邊趕鴨子上架地将甄廷晖講的零零碎碎放進鍋裡,笨手拙腳地上了爐子,顫顫巍巍地加了水,然後便徹底木在了鍋爐面前。她自然知道熬藥得須火,可如何燒火确實難倒了她,惶惶亂亂尋了半天,才找到個打火石和火絨,又不曉得怎麼用,握在手裡上下看了半天,隻能靠着以往在家中見過的竈房下人煮食的模樣,拿起一根小杉條,蹲在地上,笨拙地搓磨了兩下,也不知是勁兒小,還是未用對方法,硬是起不了火星兒。甄廷晖在一邊瞅着,已完全确定這果真是個員外家的閨女兒,心内生疑這個連火都不會點的女娃兒,嬸娘要來也不知是作甚,等了半天還是見不到火光,搖頭道:“你來我嬸嬸家是做小姐的?”崔嫣再沉得住氣,畢竟是個青春正盛的小牛犢,禁不得這話,手上氣力加大幾分,七擦八摩的,倒也皇天不負有心人,竟将那火絨點燃了,一時雀躍,忙丢了幾根杉條進去,頓火色升騰起來,轉了頭輕瞪甄廷晖一眼。甄廷晖戲道:“還真是難得哇。”心中一動,竟也蹲了下去,與崔嫣一同弄起火勢。倆人都未曾下過廚,這番胡弄也不過是碰了巧,那火勢一會兒弱一會兒強,倆人隻顧着用木條兒撥來弄去,不讓它滅掉,恨不得越大越好,哪還顧得上爐子上頭的湯藥,不消多時都熱汗淋漓。甄廷晖間或一瞥,見崔嫣白淨的鼻頰上幾抹炭黑,像極了戲台上的花面小醜,又是嘿嘿笑了起來。崔嫣正是忙乎得有勁兒,見他又似在嘲笑,暗地哼了哼,一抹香汗,正甩至甄廷晖頰邊。甄廷晖嘴邊一癢,也不知哪裡來的心思,鬼使神差伸出舌頭将一滴晶瑩剔透的碎汗卷入唇内,喲,還真甜。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不是男主12鎖【無内容】13、第十回話說景嬷嬷由甄夫人寝卧中伏侍一番後去而複返,正及竈屋門口,聽見裡頭傳來窸窸窣窣的男女對話,竟如嬉鬧一般,心中咯噔,悄悄探了半張臉進去瞄,正撞見自家侄少爺同崔嫣宛若兩名稚齡幼童蹲在地上一人搖扇,一人戳竈,臉上染了炭灰,髒兮兮的模樣兒如同在泥巴坑裡打了滾的貓兒一般,頓萬分訝異,輕咳了兩聲,倆小孩竟還沒聽到,推了門一把,那甄廷晖方才有些不耐地轉過頭來,崔嫣則慌慌舉扇起來,退了身子幾步。這出事景嬷嬷本着對主子負責的精神自然是告訴了甄夫人。本是當作飯餘笑談,甄夫人聽了卻是面皮兒霎然震住。景嬷嬷許久未見夫人這般神色,當她是介懷府上下人與少爺走得太親近不妥,還未來得及出聲,已見甄夫人唇瓣一動,竟是笑了起來。甄氏病了多時,四體不順,五心不調,成日容色都是青渾渾的,這一笑,活生生将人的魂氣都拉回了許多,臉色亮堂了不少。她将案桌上的茶杯蓋撫了兩個來回,搖了搖頭,緩笑道:“看來還真是天意哇。”景嬷嬷自是不明所以,甄夫人心情正好,且曆年以來大小私務并不瞞着這服侍自個兒多年的老仆,便将心内所打算的一一告知于她。景嬷嬷聽了這才了然,噢,原這奉藥的員外閨女兒竟是主子屬意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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