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婚姻律法乃先帝爺首創獨頒,雖隻是厚部律法中不起眼的一條,幾代以來,卻為不少受無奈姻親桎梏的婦人逃離枷鎖,崔家姊妹自然知道。崔嫣念到那日甄世萬說的話:“蘇家之事,我會解決。”兵部執掌軍衛的選授升調,蘇鑒淳謀官之事一直久久無信,恰是這個時候被選了上去,崔妙與自己都知道内情的,怎能不生出猜疑?這種暗箱操作小手段對于京内的一名權臣高官來說,算得了什麼,縱是被人揭發了,也不過笑話蘇家倒黴罷了,可他如今他身系尚書錢鵬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怕不是件好事。崔嫣見二妹已有些火燒眉的勢頭,不禁也是暗歎,面前人比自己更像是蘇鑒淳的未婚妻子百倍有餘,想了又想,隻道:“老爺如今得了聖上恩典,正在休沐告假之期,侍郎官位已除,手上哪還有職權。”崔妙聽了這場面話,臉色一變,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氣,僅忍住不發,冷冷一笑:“我向來覺得姐姐變得跟從前不大一樣了,原來是變鐵了心了,現在隻有你我二人,姐姐何必替甄家說這些好話?這甄老爺确是暫時去了職,但官場舊僚私情豈能就此斷幹淨了?況且連十三王爺都能在太後面前為他說好話,洛郡夫人開口求個人,王爺家的管事忙不叠來了彭城幫忙,不過是一名小小武舉人調了去邊城,那位甄大人又豈能費什麼太大氣力?初兒姐姐與蘇哥哥感情再是不睦,畢竟也是有親事的,蘇哥哥如今前程堪憂,姐姐也不必為了個才侍奉幾月的主子,便這樣落井下石吧!”崔妙着急,話越說越離譜,崔嫣再是穩得住,也不免生了幾分心氣。她并不怪崔妙為了蘇鑒淳說自己鐵石心腸,畢竟自己現下确實是對甄世萬抱有私心。隻是正如她所言,蘇鑒淳終歸是自己的未婚夫婿,由崔妙急嚷出頭,就連最後一絲顔面也是不願給自己了,這樣想來,崔嫣盯了崔妙一雙滿是不屑與氣怨的妙麗杏仁眸,忍不住反唇相譏:“若真如此,蘇家與我的親事便能解決,難道不是妹子期盼的?蘇鑒淳去往邊關戌職,不過載,妹子等得起的。縱是兩地相思難捱,依妹子的能耐與膽量,撇了禮法,為郎夜奔,又算什麼。”作者有話要說:少爺的笑話深刻地曝露了作者的猥瑣本質。=皿=崔嫣的笑話也是改編自笑林廣記,原文是富人寫“姜”字,因為想調戲一下少爺,作者自行換成了“羞”字,然後把整個笑話改了個版本。==┃│女主的性格因為初入職場和墜入愛河而起了一些變化……希望不會太突兀……--下一章又要甜蜜一下哒……35、第三十二回崔妙這才知話說重了,心忖蘇鑒淳終歸是倆人之間的忌諱,姐姐就算再是豁達,也不好用這個來揉來碾去,心情好時拿來打趣,權當玩笑,無傷大雅,時機不對,便弄得劍拔弩張,非但幫不了蘇鑒淳的忙,反倒惹了姐姐的火,于事無益,頓眼眸一動,呼一下站起身來,雙膝一彎,竟是有跪倒的态勢。崔嫣手快,一下拽住她手,将她重新拉回坐下。崔妙卻已是憋紅小臉,形如大失分寸,半真半假哭出聲來:“初兒姐姐,我知道你心底終是有些疙瘩,我也是急了才會發這些脾氣……可蘇哥哥之事,如今也隻有你能幫一幫忙了,就像上一次妙兒拼了命幫姐姐來甄家一樣。”崔嫣瞧得出她幾分真,幾分假,使出全身解數扮真演假,一會兒倔挺硬生,一會兒痛哭流涕,全是為了那人。自己從來隻木聲木氣地喚他蘇鑒淳,崔妙卻一口一個嬌滴滴的蘇哥哥,誰與他綁得牢,牽得緊,不是傻子,都是曉得的。這二妹始終是個精明人,再如何服軟示弱,也不忘拿幫自己的事說詞。崔嫣凝住妹子頰上淚珠,道:“撇開甄侍郎是否做過手腳不提,蘇家長輩可曾對他家兒子去往淼惠有何非議?蘇鑒淳自己可又是死活不願?”崔妙淚盈于睫,怔忪須臾,搖了頭,旋即又撅了唇,頗是氣呼呼:“到底是兵部頒的封授政令,就算埋汰了蘇哥哥的才幹抱負,哪能不應承。”崔嫣眸色一涼,雙手覆于膝上。從前與崔妙相處,大半随她在自己耳根邊叽喳,幾無主見,縱是有,也是埋在肚子裡爛掉懶得拂逆,此刻竟是生了長姊之态,道:“埋汰?蘇鑒淳弱冠未至,就有機會創建功業,雖是蠻鄉偏地,七品職銜,到底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委派之官,況且年紀輕輕,作為豈會比别人少?你當這世間有幾個十四歲便榮登金銮,論議國是的白衣丞相?文職瑣碎事務,雖是比不上沙場上軍隊裡的功績,可殿堂上的大臣名仕,哪一個又是從萬人之上的高官厚爵直接做起?我家崔棟若這個年齡便能有職在身,隻怕爹爹睡着了都要笑醒了。這些道理,我想得通,你也不會不明白,你如今哪裡是怕屈了蘇鑒淳才能,隻怕是自己心底舍不得,兼存着疑慮,越想越怕蘇鑒淳無辜受了我的牽連罷。”此下恰是敲中崔妙心事,卻仍覺蘇鑒淳被委任淼惠的鎮南衛都事與甄世萬有關,但事已至此,又想那蘇家确對朝廷調派甘之如饴,蘇鑒淳雖有些不甘,倒也是摩拳擦掌,整裝待發,怕是與姐姐想到一起去了,故此也無别話好說,見姐姐硬了嘴巴,沒有半絲想要幫蘇鑒淳的意思,有些怨,卻又無奈,隻得擦了眼淚,心煩意亂随便說了兩句,離了甄府。臨走前,也不再如上次那般再約下回探視期,隻将姐姐甩了身後,便丢了背影。崔嫣見得妹子離去,隻久坐于石墩上。話一口氣說得多了,還真是累,過了告假時辰,都懶得站不起身,隻覺早上起身還精神倍爽的身子,經崔妙一訪,又被抽走了些力氣。與這二妹之間的感情,還當真稱得上一波三折,本就有了蘇鑒淳這道屏障,現下又多了一人,不遇事還好,一遇便是諸多的隔閡。但,依這妹子的個性,許是下一回見面便是和好了吧?正是發呆,胸口也是屈悶得緊,身後傳來腳步聲,隻當是家人來喚自己,剛一起身,竟是甄世萬正從那扇月牙門外走了過來,面上還垂了些笑意,扯得眼角兩邊的細紋水波一般漾了開去。崔嫣本要退一邊,遠遠瞧他步行帶風走來,卻就地呆了一呆。過去兩月,偶爾見他,都不好意思直白打量,到底是少女心性,此刻借了青天朗日,曠院無人,忍不住端詳起來,他着一身青羅盤領衫,三尺寬袖,迎風展舞,雖是家中便服,卻全無失禮之處。其人鸢背沈腰,輪廓剽健,已近不惑的人,色勢從容溫文,行路甚是有精氣神,自有一番醇厚氣度,五官實則生得标美工整,卻是奇怪,又不像甄廷晖那樣醒挑得奪人眼球。自認識了他,還沒曾像這樣好好端詳過他,崔嫣心中一癡,心想難怪皇帝老兒挑中他當郡馬爺,原還是有道理的,一時之間,忘了施禮,也不知是不是天氣熱,額上還沁出兩粒汗絲子。這人跟自己閨中想象的良人是有出入的。雖已是動了心,生了情,每每同他相對一回,又盡是說不出的新鮮。甄世萬見她情态怪異,頰面有些泛赤,也沒有多想,顧不得白日外屋,一走近便一手把住崔嫣腰身,俯身攏近,笑意一蔓,牽起眼角細碎紋路。崔嫣一慌,将他猛一推,僅如藤蔓較之銅牆,掙不出分毫。他最愛她這一具瓊腰,纖纖巧巧,卻又生得肉綿綿,捏握于手,滑不溜秋,十分柔軟,一握了上去,便再也舍不得放下來,隻半拖半抱,将她扯了遊廊盡頭的門邊濃蔭下。崔嫣對這偷情一般的行徑總是摻了些心驚,隻嗔道:“你來做什麼。”這府上哪一角落他來不得,甄世萬啞然:“聽聞有個丫頭胡鬧,不願按時吃藥,打算去訓人,沒料跟過來,才知原是在教妹妹。”崔嫣端了眼皮,道:“誰不吃藥了,藥渣子恐怕還在院子裡沒幹呢,大人要不要去查看一下。”又見他撞見自己發了那麼一堆言論,也不知在門後頭偷聽了多久,自己那較真的作态,在他面前怕是仿若個三歲稚童一般可笑,心下不免惱羞,道:“小奴不過跟妹子閑叙家常,哪有本事能教妹子。”甄世萬瞧她臉色漲紅,對着自己又在一口一個小奴,忍俊不禁,手背于後,身子朝前一傾,稍稍俯了身對着她,聲音低了許多,不吝贊許:“有何不能?你能教我溺子如殺子,能将廷晖的厭學詩改成勸學詩,又能用那不入流的笑話訓斥那小子,怎麼會沒有本事?”崔嫣見他兩步跨近,稍一擡頭,正逼着他一張臉龐,心中一慌,還未及退後,已是被他長臂一撈,第二回卷進了懷内。這現下看上去俏生生的丫頭,剛剛教導自家姊妹時還義正言辭,端的一副不可違悖,不過片刻,馬上變成個盡是嬌态的小婦人,抱緊了,都生怕将她捏得碎了,抱松了,又怕她跟着風吹走了,還真不是一般的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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