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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她并不生她的氣，她隻是深深的自卑，她看穿了她對那個人卑微的心意。很意外，她是個聰明人，可她的聰明，讓她驚喜也讓她不安。鐘莊主适時地抓起喬麗娘的手安撫道：&ldo;好了，我也是随口一問，倒是你，她自個還沒說什麼，你到先替她急上了。&rdo;喬麗娘呵呵的笑着，鐘毓看着鐘莊主刻意維持着這幅妻賢女孝的畫面，匆匆見了禮離開，心裡想着是時候找機會會會這個喬麗娘了。可喜，鐘毓的這個願望并沒有落空。意外的是，她和喬麗娘的再次碰面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刻意。她隻是好奇，為何新婚不久的喬麗娘會獨自坐在夜色中形影寂寥，于是她走近她，用嘲諷的語氣道出了心中的疑問。&ldo;世人都以為我嫁給了英雄蓋世的鐘莊主飛上枝頭變鳳凰是天大的喜事，是該在睡夢中都笑着驚醒的。可我猜你一定在想，會不會是我受了強迫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所以才在新婚不久在此獨自悲傷，你對我很是好奇。&rdo;鐘毓看着她自夜色中緩緩而起，慵懶中帶着一份目空一切的超脫與淡然，不禁奇道：&ldo;你給了我貪慕榮華的錯覺，又給了我身不由己的錯覺，然而這都不是你嗎？&rdo;喬麗娘笑着搖頭：&ldo;不是，我很普通。&rdo;&ldo;我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官宦之家，要嫁的也是普通的官宦子弟。若說有什麼是不普通的，那大概便是我長了一雙和毓秀山莊的莊主夫人一模一樣的眼睛。&rdo;&ldo;鐘莊主是非我所愛，然而我嫁他是我的選擇，也是我未婚夫的選擇，我心甘情願。&rdo;鐘毓試探着開口：&ldo;那麼，如我所料，我爹強行分開了你們？&rdo;喬麗娘還是笑，唯一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笑多了一些凄苦的味道。&ldo;莊主是用了些手段，然而他并沒有瞞着我。對于我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着非我不娶的未婚夫，他先是威逼，後是利誘，最後隻對他說了一句，他是毓秀山莊的莊主，他會娶喬麗娘，我未婚夫便主動與我退婚，另娶他人。&rdo;&ldo;我未婚夫替我做出了選擇，我也樂得享受他替我求來的榮華，如此而已。&rdo;鐘毓訝然，&ldo;你明明還可以有其他的選擇，是因為你太在乎他，是他做出了違背你心意的抉擇，無論将來是否後悔，你走這條路是因為這是一條可能會讓他後悔的路，你想報複。&rdo;喬麗娘笑得風輕雲淡：&ldo;一顆真心，一份榮華，本是極難做的選擇，是他免去了我的為難，我感激他。&rdo;鐘毓啞然，許久方道：&ldo;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之所以走到這一步，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堅持，當初他在我爹面前退縮，你不也沒有挽留一句嗎？但凡有一個人堅持不放手，就算是死也是十指緊扣在一起的不是嗎？&rdo;喬麗娘的臉色忽然一沉，&ldo;他連為我搏一搏的勇氣都沒有，如此懦弱之人，我挽留他作甚？再者，愛情面前，堅持變成固執，固執變成糾纏，首先站出來糾纏不休的人終将會變得一文不值，誰願意做那個一文不值的人呢？是你，你願意嗎？&rdo;鐘毓身形一怔，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喬麗娘見她這副模樣心有不忍，想了想，這才放慢語氣道：&ldo;從第一天見你，我就從你看向公子的眼神中讀懂了你對他的情意。我和向公子一路同行，吳郡主是他不願觸及的傷痛，而你他卻願不時提起，然而盡管如此，你們不也還是落到了這般地步？更遑論我們。&rdo;鐘毓咬緊下唇，隐忍道：&ldo;麗娘，向殘禹他不願提起的人才是他此生最鐘愛之人，一切都是因為在乎！相反的，而我隻是……&rdo;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鐘毓強忍住心中的酸楚道：&ldo;向殘禹他曾為了掩飾我們之間情不自禁發生的一切對我說，&lso;鐘毓，你明白就好，不明白也沒關系&rso;，向殘禹他是，他是無心的！&rdo;喬麗娘看着她，反問她：&ldo;可你依然難以割舍，不是嗎？&rdo;鐘毓心中百般委屈，&ldo;那是因為他偶爾也會為我擦眼淚，偶爾也會讓我依靠，偶爾也會在乎我的生死！雖然隻是偶爾。&rdo;喬麗娘依舊看着她，淚盈于睫，&ldo;可他卻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娶的是自己最鐘愛之人，或追名或逐利，他趙文書隻是想求一世安穩，何罪之有？&rdo;鐘毓不由得詫異：&ldo;趙文書？混嶺城的大善人趙知府趙大人之子趙文書？&rdo;&ldo;趙知府一家為善一方，是得毓秀山莊庇護的唯一一家官宦之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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