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是重複兩三遍,聲音很柔和低沉,像睡前故事,像夢呓。小靜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閉上了眼。滴答聲周而複始,顧明深沒再說話,嚴瑕聽得眼皮有些沉重,不由眨了眨眼。&ldo;你走在一條整齊的街道。&rdo;顧明深說得很慢,刻意讓小靜聽清楚每句話多少個字,滿足她的強迫需求。經過一番調整,小靜對顧明深的安排已經不如開始那麼排斥。&ldo;樹和建築的位置都對稱,葉片的脈絡也完全一樣。&rdo;&ldo;風從正前方吹過來,太陽在頭頂上照着。&rdo;&ldo;這個時候,你有些渴,很想喝水。&rdo;&ldo;你走進了一家小雜貨店,想買瓶水。&rdo;&ldo;老闆找錢給你,電視還在角落播放,你面對着老闆,不經意間擡頭。&rdo;顧明深忽然連按了兩下播放鍵,制造出微小的延遲。小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嚴瑕大氣不敢出,幾乎是屏着呼吸,不敢放過小靜任何一個表情。&ldo;告訴我你看到什麼?&rdo;小靜嘴唇一動。&ldo;一個,女人。&rdo;然而沒等顧明深說話,小靜猛地睜眼,表情很是茫然。&ldo;不是女人,不是女人,是男人,是男人?不是女人,是男人?不是女人,是男人……&rdo;她語速極快地重複着,顧明深皺眉,掐掉了鐘表聲,雙手用力擊掌。&ldo;三,二,一,回。&rdo;小靜似乎一抽,不說了。-程世賢又把小靜轉移,調查組其他人忙着把病房恢複原狀,嚴瑕認真檢查兩個盆,确定位置和花紋都是對稱的,才敢把它們放下。韓璃問:&ldo;組長,結果怎樣?&rdo;從剛剛催眠結束起,顧明深就一直皺着眉頭,沒有放松過。他答道:&ldo;暫時沒有定論。&rdo;嚴瑕:&ldo;小靜說的女人男人的,到底在說誰?&rdo;顧明深:&ldo;誰都是,也誰都不是。&rdo;喻浩歎驚詫了:&ldo;組長,你什麼時候變成哲學家了?還學會打啞謎了?&rdo;&ldo;不是啞謎,我隻是有個猜測,暫時沒法求證。&rdo;顧明深看了一眼窗外,暮色降臨,白灰色的雲層都變成了深灰色。&ldo;今天先這麼做,明天林隊那邊就會出鑒定結果。我們先等一晚。&rdo;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高能,建議白天看!分院位置太偏,現在接近年底,外賣都沒人接單。韓璃幹脆借了車,帶嚴瑕出去買了個晚飯,連醫護人員和保安的份都帶上了,嚴瑕還順便和他們聊了兩句。吃飽喝足,韓璃一向喜歡熱鬧,拉着嚴瑕去顧明深那邊串門,&ldo;我覺得比學生時代進男生宿舍還要爽。&rdo;&ldo;你個變态。&rdo;喻浩歎本來在換褲子,硬生生被韓璃打斷,端端正正坐在被子裡抗議。&ldo;哎呀,别這樣說嘛,多沒意思,我們來聊天吧。鑒證結果明天才出來,而且我們今天的任務,不就是盯梢麼。沒什麼難度的。是吧組長?&rdo;顧明深在整理今天的催眠記錄,聞言看她一眼,輕聲嗯了一下。獲得了顧明深的肯定,韓璃更興奮了,&ldo;我們來講鬼故事吧!&rdo;喻浩歎怒了:&ldo;别的地方就算了,在精神病院講鬼故事,你有毒嗎!&rdo;韓璃:&ldo;你怕什麼,你個下過荒郊野地的大男人,說不定帳篷還被野豬拱過,你能怕鬼?&rdo;&ldo;你也不看看氛圍!&rdo;喻浩歎一拍被子,前傾身體,正要和她理論一下,冷不防一陣狂風刮來,震得窗玻璃猛地一響。韓璃眼睜睜看着喻浩歎一抖,跟着往前撲倒,被子滑落,露出他鮮紅的内褲。嚴瑕:……她尴尬地蒙了眼睛,顧明深轉頭,&ldo;穿好衣服再說話。&rdo;喻浩歎悲憤地披着被子,背對他們換衣服,&ldo;組長,她們才是入侵者,這不能怪我,我超坦蕩的。&rdo;韓璃:&ldo;坦蕩就轉過來,讓姐姐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坦蕩。&rdo;&ldo;……滾!&rdo;調戲夠了喻浩歎,韓璃轉而調戲嚴瑕:&ldo;小嚴妹妹,這麼害羞,以前沒進過男生宿舍啊?&rdo;嚴瑕&ldo;呃&rdo;了一聲,下意識看了顧明深一眼。顧明深沒看她,專心整理資料。&ldo;就誤入過一次……&rdo;程世賢向來不參與這些閑聊話題,這時候也忍不住吐槽她:&ldo;韓璃,不要說得你把男生宿舍當家一樣,那我們今晚會很有危機感。&rdo;韓璃哼一聲,&ldo;姐姐才不稀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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