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深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說:&ldo;第一個的家屬聯系上了,情況有點複雜,我們回去。嚴瑕?&rdo;&ldo;哎,來了。&rdo;嚴瑕應了一聲,正要起身,卻被小敏媽拽住。&ldo;阿姨?&rdo;她哆嗦着嘴唇,&ldo;我們家小敏……&rdo;嚴瑕寬慰地笑笑,&ldo;我們會努力的。&rdo;然後慢慢抽出了手。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妹妹站在客廳裡,對他們慢慢揮手。小敏媽還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回去的路上,顧明深讓程世賢開車,自己開了群語音。&ldo;我簡要說一下,各位做好準備。這個比前兩家更複雜。房子是租的,得另外聯系房東,而且聽說已經租出去了,找到現場線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rdo;嚴瑕咋舌。有過自殺案的房子還能租這麼快?那當初怎麼沒人租顧明深的房子?顧明深比案子還可怕?顧明深早就發覺了她的反應,淡淡地說:&ldo;他們不是怕自殺案。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可能會變成死人。&rdo;嚴瑕默默轉頭。程世賢:&ldo;那我們還去嗎?&rdo;顧明深:&ldo;去,韓璃喻浩歎,你們帶兩個鑒證去看房子,我們回去刑偵,第一個死者的家屬在等我們。&rdo;喻浩歎答應下來,韓璃默不作聲地開了導航。雖然沒直接交流,兩人的配合還是很默契。喻浩歎轉動方向盤前,看了一眼顧明深的車。組長真是不動聲色的典範,就這樣把程世賢帶走了,隻剩他們兩人獨處。他偷偷看了韓璃一眼。韓璃面無表情,根本不想搭理他。就連剛剛發的消息,韓璃都沒回複。喻浩歎更想哭了。-林隊幫他們把家屬留在會客室。一看見家屬,嚴瑕就知道複雜在哪了。前兩家都是父母上陣,隻有這家來了個半大不小的年輕男孩子,還染着一頭沒質感的黃毛。簡單談了兩句,嚴瑕才知道他已經20歲了,是死者的弟弟。&ldo;你父母這麼沒來?&rdo;黃毛頭都不擡,專心打遊戲:&ldo;他們請不到假,我過來看一下就走。你們有事嗎?不是說我姐姐自殺?&rdo;顧明深:&ldo;還需要進一步調查。&rdo;弟弟恰好打完一局,擡頭看嚴瑕,&ldo;你們警察之前不查清楚的嗎?那我姐姐不是白死了?你們這要做賠償的吧?&rdo;說完,還把手機往桌上一擺,架了個二郎腿。顧明深面無表情:&ldo;有什麼要求?我幫你轉達。&rdo;大概是沒想到顧明深會開口,沒發火也很兇,弟弟縮縮肩膀,看他一眼就不說話了。嚴瑕松了口氣。總算能好好說話了。&ldo;你姐姐的遺物你都帶走了嗎?手機之類的,有沒有帶過來?&rdo;&ldo;賣了。&rdo;嚴瑕愕然,&ldo;賣?&rdo;&ldo;對啊,賣了,那麼多東西,我又用不上,帶回家多麻煩啊,幹嘛不賣掉。雖然賣不了幾個錢。&rdo;弟弟超級坦然,反而讓嚴瑕不知怎麼接話。顧明深:&ldo;那你留了什麼?&rdo;弟弟撇嘴不說話。嚴瑕手機震了一下,程世賢發了消息給她,說死者底下就這一個很得寵的弟弟,而且一來就問了wifi密碼打遊戲。看起來,這家根本不在乎死者。她思忖片刻,看到弟弟的手機,輕咳,&ldo;老程,麻煩你去拿當初的現場清單給我,我來核對一下。&rdo;程世賢會意,&ldo;組長,借我車鑰匙。&rdo;弟弟看着兩人交接鑰匙,有些不安。嚴瑕卻沒理他,給顧明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咖啡,又往他面前放了一杯水,就這麼坐下來了。程世賢一出去,弟弟就坐不住了,&ldo;他去哪?&rdo;嚴瑕正好在喝咖啡,聞言一臉詫異,卻沒急着回答,喝完一口才悠悠地說:&ldo;是這樣的,你不記得自己留了什麼,我們有存檔。但當初接警的是那邊派出所,所以我們要去拿現場清單,幫你回想一下。&rdo;她笑吟吟的,示意他稍安勿躁,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顧明深更是自始至終都沒擡過眼。弟弟十分急躁,&ldo;那裡好遠。&rdo;&ldo;哦沒關系,我們有車。&rdo;&ldo;你們好煩啊,我真的什麼都沒留!&rdo;弟弟嚷起來,把遊戲退了,手機往他們面前一推,&ldo;就留了這個,你們還要什麼?&rdo;&ldo;還有别的東西嗎?&rdo;&ldo;沒了沒了真沒了。哎呀送你們了,我不要了,真煩人。&rdo;弟弟起身就走,摔門而出。顧明深目送他走掉,看見嚴瑕擡起右邊的小爪子,對門口擺擺手,像隻招财貓:&ldo;不送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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