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米好,形狀美,口感佳,那香透的味道更叫人食指大動。」趙七巧才誇贊了幾聲,守倉的人以為她看完了,就要把米綁起搬動,趙七巧比着後頭的米袋,卻提出了另外的要求。「勞顔少爺的駕,你也開那幾袋米給我瞧瞧,怎麼這幾個米袋與前面的都不一樣。」顔義盛笑道:「米袋不同,但是裡面裝的米都是相同的,趙夫人,請看。」一邊說一邊解開米袋,隻是将繩子解開而已,裡面就傳來了一陣黴味,顔義盛大吃一驚,自家的香米不可能有這種腐臭的味道。用力扯開,裡面沒有米,隻有一些陳年米糠,隻是紮得緊實,從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東西,會以為裡面裝的是白米,但那味道與新鮮白米當然差上許多,更别說價值了,米糠根本就是給豬吃的東西。「夫人,這壞人在騙我們。你這可惡的人,竟敢騙夫人!」顔義盛臉都黑了,他伸手掏入,手上的不隻是米糠,還有些放太久才會長出的臭蟲。荷花義憤填膺的話一說,顔義盛趕緊為自己辯解,「我絕沒有欺騙趙夫人的意思,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家裡的帳本,寫着去年有百袋新米的。」守倉的人一臉局促不安,臉都漲成了豬肝色,趙七巧見他神色着急,賊溜溜的眼神在後方的米袋中流連,就明白了大半。米倉的米被動了手腳,管米倉的人欺負顔義盛剛當家,而顔家以前并不賣米,所以米糧也管得松,他暗中動了手腳,顔義盛當然完全不知。「我看除了幾袋前面的米沒有問題,之後的都有問題吧。顔少爺,人家欺你年少不懂事,将米全都換了,你一袋袋查看過了嗎?」趙七巧的話讓顔義盛顔面盡失,他瞪視着守倉的人,守倉的人身子都驚顫起來。他怒聲道:「将綁米的繩子全都解了。」一百袋米中,隻有擺在前面的二十袋米沒有問題,其餘全被守倉的人,拿去外地賤賣掉了。他中飽私囊,賺的銀兩全拿去花天酒地。這米倉以前從來不曾查過,顔家又吃不了那麼多米,所以一直沒有詳細查閱内容物,隻數米袋而已,他就綁了米糠放進來,直到趙七巧要買米,這才暴露了出來。顔義盛面子掃地,荷花又一直罵他是騙子,趙七巧也凝着臉不說話,顔義盛知道這的确像是要詐騙趙七巧。縱然他不是有意,但是下面的人管理不善,就代表着他因為無能被下人瞞騙,而這樣的商人有誰敢與他做生意!「夫人,這壞人是騙子,我們别再跟他買米了,裝得一表人才的樣子,誰曉得他在背後做什麼壞事。」荷花罵聲震天,銀月牙聽不下去,阻止道:「義盛不會這麼做的,他一定是不知道。他不會故意詐騙娘的,我可以發誓,義盛絕不會做這種不正當的事,他是我見過最正當的男兒漢。」「我真的會被您氣死!新少爺,您為這個壞人賭咒發誓,他可從來沒給您好臉色看呢。」荷花氣得臉都紅了,銀月牙轉向趙七巧堅定道:「娘,您相信我,義盛不會騙您的,他不是這種人。」趙七巧對臉快垂到地上的顔義盛輕柔道:「我也相信顔少爺不是這種人,若他要換米,應該是與我們簽了合同後再換,那有可能叫我們看貨時,把劣等貨擺在我們面前,然後将自己搞得進退不得的凄慘地步。他識人不清這一點上,我想是因為年輕,又因為是爹親留下的人,才會被騙吧,别太苛刻了,荷花。」荷花這才閉了嘴,顔義盛真心道:「感謝趙夫人,我一定會嚴辦這些人。」「不用謝我,就謝謝月牙吧,他對你非但沒有落井下石,還發誓你不是這種人,我信了他,自然就信了你。」顔義盛表情複雜,但他知道趙七巧說得沒錯,若不是銀月牙的那些話,趙七巧若不諒解,事情還會鬧得更大。他轉向銀月牙,低聲道:「感謝你,月牙。」銀月牙被這聲感謝羞得滿臉通紅,他這一生大概從未想過會有顔義盛向他躬身行禮的時候。村裡最偉大的顔義盛,他以前可望不可及的人,帶給他希望也曾讓他如此心碎的人。他喃喃道,聲音小得像聽不見,「沒、沒事,這不是什麼事,你不用這樣,我隻希望我們以後……還是朋友。」顔義盛在朋友這一說辭上,卻不肯讓步應聲,銀月牙喪氣地垮了嬌俏的臉蛋,忍住了哀傷與不悅,好像認為這樣的對待是自己罪有應得。反倒是趙七巧對着顔義盛歎息道:「這人世間的事,表面的,你看不到裡面;裡面若是看了,就會覺得與表面相異,甚至是完全不同。年輕人,多學着點吧,有時候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樣子。」這句話像觸動了顔義盛的心,他的臉色灰敗下來。這一年來,他的身邊太多表裡不一的事情了,望向銀月牙,銀月牙卻羞得轉開了眼神,沒多久就像無法制止自己不看他一般,眼神又轉向了他,他卻立刻轉開自己的臉。他向趙七巧保證會查明究竟還有多少新米,再來談合同的事情。回家後,立刻就報官徹查了這一件事。鬧到了半夜,他卻愁思纏繞,無法入睡。開了後門走出,卻不是往城裡的妓院,而是摸黑,到他許久未曾來過的河邊小木屋。他前腳才進來,又聽到木屋的門咿呀一聲的,有人也輕步的走了進來。他的心狂熱的跳動着,知道來的人是誰。這間隐密的小木屋是他們共同發現的,也是他們初次纏綿的地方。「怎麼辦?果然我還是忘不了他,今天對我說話的時候,我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果然是銀月牙的聲音,顔義盛以為他在向誰傾訴心事,但是銀月牙顯然在自言自語,這次語音就低落了。「不,我在想什麼,我配不上他,他又已經成親了,當時一定隻是同情我而已。」淡淡的月色,把銀月牙的身影照得朦朦胧胧,銀月牙心頭悶慌,低頭輕聲喚他的名字。「義盛、義盛、義盛……」顔義盛全身像竄遇閃電一般的震撼,他呼喚的聲音是那麼纏綿、煩惱,卻又深情,好像有很多的痛苦藏在心裡面,也像滿滿的相思積壓心頭,沉重如石,卻無法向任何人吐露這最深沉的秘密,這讓他整個心海也同時翻攪起來。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喚他的名字?明明他做了那些下流到無法言說的醜事,為什麼他要一個人落寞的在這裡呼喚他的名字,仿佛仍深深愛着他,而痛苦的聲音,倒像愛着他是一件沒有回報的事情,但他仍執迷不悔。另一個更惡劣的想法湧了上來,還是他知道他在這裡,所以又要再次的玩弄他才裝成這樣的?「别叫我的名字。」怎麼想,也是最後的那個想法最符合銀月牙,顔義盛暴怒的出聲讓銀月牙吓得臉色發白,往後一跳,這才看到是顔義盛在這小木屋裡,他臉色慘白,就像隐藏許久的心事被人發現了,他連連後退。「你……你怎麼在這裡?」「别用那種口氣叫我的名字,聽了就令人作嘔。」銀月牙難堪的都快哭出來,他不知道顔義盛在這裡,回村後,他不敢來這裡,總覺得會觸動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但是今日與顔義盛感情似要融冰,讓他忍不住到了這裡來,隻為了回憶那個晚上甜蜜的事情而已。縱然隻是自我陶醉,想了之後會更難過,但是他就是無法不想。「我不是故意的,義盛,我不會再來這裡了,對不住。」他太過着急,觸碰到了顔義盛的衣袖,顔義盛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像他是多麼肮髒,銀月牙退後了好幾步。顔義盛看着他,就像仇人般的看着他。「你騙我,你都是在騙我,我親眼看到你渾身赤裸的在家裡,在你養父的懷裡,你彎身蹲下,嘴裡滿是……」顔義盛說不下去,但是那一幕永遠映照在他腦海。那一夜,林柔采哭着來找他,她衣衫不整,雙腿都是血,告訴他他完全不願相信的事實。他隔天沖去銀月牙的家,要找銀月牙對質,門卻鎖上,裡面傳來奇怪壓抑的喘息聲。銀月牙的家很窮,所以房子很小,沒分什麼隔間,床被鋪下就可睡覺,因此隻要跳上矮牆,就可看見銀月牙家裡的全貌。他親眼看到了,銀月牙的養父下半身光裸的坐在椅上,而渾身赤裸的銀月牙美得不像這世間的人,而這麼美的銀月牙,正蹲在他的養父身前,做他這一生最惡夢的事情。他看到的那一眼,差點摔下矮牆,走沒幾步就嘔吐了出來,吐得像要把心肝肺都吐出來一般。銀月牙渾身顫抖,他捂住了嘴唇,也依然還記得養父那地方可怕的味道,在他鼻端騷動着,在他嘴内擺弄着,總是頂到他的喉口,然後要他吞下那腥臭的液體。他終于知道顔義盛為何離他而去,因為顔義盛看到了他那不堪的畫面,所以他再也沒理會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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