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方才他伸出的手瘦骨嶙峋,面色泛黃,就連說話都有些中氣不足,怕也許久沒正經吃過飯了。
這次,老道士興許是拿到錢了,所以沒再攔她。隻是等到顧九走出去幾步後,才聽得身後老頭兒的喊聲:“小丫頭,老朽可不白收人錢,你别走,我給你算一卦啊!”
對于這話,顧九隻是搖頭失笑,轉而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三七胡同并不難找,繞過這一片鬧市區,又拐了幾道小巷就到了。
隻是不同于先前那裡的熱鬧,這裡地面高低不平,巷子逼仄狹小,仿佛連天都跟着昏暗了幾分。
狹窄的小巷内,有老人的咳嗽聲時不時傳來,還有那打罵聲和哭聲不絕,仿佛從進來後,便被分割出了另外一個世界。
苦難,和絕望。
那些粗俗的罵聲是顧九從未聽過的,高門大戶裡,就連陷害和虐待,面上都帶着溫婉笑容的面具,哪有這樣的歇斯底裡?
顧九一時有些心中壓抑,但她到底記得自己前來的目的,所以隻是頓了頓腳步,便細細的打量起這些房門口的标識。
她記得,那個孫神醫有一個愛好,便是在門口放一株薄荷草。
果不其然,她才往裡尋了三四戶,就見一家門口兩側種着一簇薄荷。
翠色的葉子,在這樣的初春時節增添了幾分生機,而在這樣的環境下,越發顯得那翠色的難能可貴。
顧九心中一喜,連忙上前,卻在敲門前停下手,認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這才輕叩門扉。
“有人在麼?”
房門緊閉,可因着不隔音,片刻便聽得有人腳步聲傳來,旋即聽得有人隔門問道:“有何貴幹?”
顧九恭聲道:“敢問此處主人可姓孫?”
聞言,那邊似乎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見那斑駁的朱漆木門被打開,一個身量中等的中年人站在門内,帶着幾分警惕問道:“你是何人?”
開門的中年人身形微胖,衣衫半舊,瞧着倒是并不邋遢。
三角眼内帶着精光,面相瞧着倒是有些和善的。隻是此時的目光裡,卻帶着審視。
顧九當下便行了一禮,恭聲道:“晚輩顧九,拜見先生,今日前來,是為尋一個姓孫的大夫給家人治病,不知您可是那位孫大夫?”
聽得她的話,那人将她裡裡外外打量了一遍,末了才道:“這裡可沒什麼孫大夫,小姑娘,你找錯人了吧?”
不過顧九卻沒錯過他眼中的那一抹猶豫,且中年人站着的位置是門口,從他身側,正好可以看到門内曬着的藥草。
她心中一喜,當下便再次行了一禮,認認真真道:“這位前輩,實不相瞞,晚輩此番前來為的是家中的小姑娘,她才五歲就身染重病,稚子何辜?晚輩實在是沒辦法了,先生若是認得孫大夫,還請您幫我轉告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晚輩後半生定當報答!”
她說的懇切,那人卻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你倒是一片赤誠,罷了,進來吧。”
顧九聞言,頓時大喜,先是行了禮,才随着他走了進去。
這院内果然曬着許多的藥草,進來便可以聞到藥材的清苦氣息,男人輕車熟路的走進去,自顧坐在正位上,指了指座位道:“坐吧。”
顧九道了謝,打量了眼這個房内,見家徒四壁的清貧,更加肯定這位便是傳說中的孫大夫了。
不過與那說書人所言的不同,這位孫大夫瞧着倒并不落魄,且認真看去,眉眼中還有幾分兇惡,大抵是因着神醫都脾氣大的緣故?
她心中這樣想着,就聽得那人道:“你且先說說看,怎麼知道我在此處居住的?”
對此,顧九早有說辭,誠摯道:“先前便聽得先生醫術無雙,碰巧從朋友口中得知,冒昧前來,還請先生勿怪。”
她不能将前世的事情說出,但也知道他這個時候是隻給貧苦人家看診,所以便編出來這麼個似是而非的理由。
那人捋了捋胡須,才道:“罷了,我尋常時日不愛留名,你今日能找來,也算是你我之間的緣分了。你猜的不錯,我便是孫伯殷,不過大夫談不上,一介鄉野郎中而已。”
聞言,顧九越發恭敬,道:“您過謙了,今日叨擾,實在是我的不是,改日必然專程登門道謝。”
孫伯殷擺了擺手,道:“倒也不必了,你說你家中親眷生病需要看診,這個事兒我可以答應。但我這人看診有規矩,不登門,隻能你帶病人前來,你可能做到?至于診金麼我一向視錢财為糞土,屆時你将草藥錢出了便是,其他一概不收。”
顧九早知他的性格,當下便道:“先生仁德,您的規矩,我們自然是遵守的。隻要能替我家人看診,晚輩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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