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樣的低沉昏暗,腳邊延伸開來的紅花,有如在人間最後瞥見的殘陽。似血般的鋪陣開去。
“這便是彼岸花吧。”我開口說道。
“嗯。”前方傳來輕嗯一聲。
“真漂亮。”我由衷的贊歎,花草這種東西,都要成片成林的才好看。隻是天色太暗,花雖美卻教人碜的慌。尤其是我一身白紗,穿行在這血色般的紅花裡,肯定很詭異。唉,我又犯傻了,大家都是鬼,誰怕誰啊?
漸入花海深處,花香更郁,那些過去愈發的清晰起來。我好像看到了早早過世的父親母親,他們慈愛的看着我,溫柔的手輕撫着我的頭發,像無數個夢中一樣,親親我的臉頰,溫柔的叫着我的名字。
“安安,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看你了哦!”
那是他們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兩個小時之後我接到了航空公司電話,他們雙雙死于空難。安氏企業最幸福的小公主一夕間成為了孤兒,成為了叔伯阿姨們争相撫養的小可憐。開始了明明是主人,卻像個寄人籬下的灰姑娘的悲慘人生。
直到蘇越的出現,他是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律師,當可憐的小姑娘就快被哄騙企業持有權時,他突然出現在了安家,并拿出一份安父的信托書,斷絕了叔伯阿姨們的貪婪。
因為他的保駕護航,安氏企業非但沒有沒落,反而一天天更加昌盛。在她大學畢業那一年,安氏集團成為了安氏國際。
而她對蘇越,也漸從小女孩的依賴變成了女人的愛慕。隻是可惜,這份感情注定沒有可能了,我死在了自己的婚禮上。
我好像看到了蘇越的臉,心痛的揪在一起。12歲起,他如兄如父的照顧着我,幫我經營着安氏,隻是這份恩情注定還不了了。
我這一生看盡人間冷暖,償盡酸甜苦辣,死就死了吧。隻是,一想到蘇越,便有一股不甘的郁氣凝結在胸,我閉上了眼睛。林子裡悠悠的傳來如泣如訴的歌聲:
三千紅花開,一樹繁華盡,滿地相思入水流;一夕黯魂消,南國春色斷,情不相忘已成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生錯過錯今生;淚涕生兩頰,伶仃椅欄杆,來生事事需從頭。
歌聲凄凄,好似話盡我的今生,如一根細細的線将心頭那一股郁色牽引出。再次回想過往種種,雖有遺憾,已經不難過,我向來是個涼薄的人。今生錯過錯今生,來生世事需從頭。這便是輪回。
我正想着心事,突地身子一頓,腳下一個趔趄,我驚奇的發現竟然雙腳着地了,這一路走來,身形飄忽,突地腳踏實地,反倒不适應。
“好了,這便到了奈何橋,過了這個橋便是落恨梯。過了落恨梯就是閻君殿,何去何從就看你自己的了。”紅衣帥哥說。
“那你們呢?”我說。
“我們自然要歇一歇,這每天要領這麼多鬼,很忙的,可沒閑功夫呆在這裡閑聊。”
“”我望向前方。
夜空低沉,水流聲雷鳴般響在耳側,涼涼的水意夾雜着血腥氣撲面而來。前方的奈何橋隻是兩根鎖鍊以約摸十公分間距并列的連接山崖的兩端,上面鋪了一層木闆,兩側卻是無一點遮攔,不時有鬼摔落下去,像隻扔進水裡的飲料瓶,水花也濺不起一滴便被沖的老遠。
我不由的兩股戰戰,扭頭看着旖旎了一地的裙擺,美則美矣,估計上橋走不了兩步便要被身後的累贅給拖下橋去。可惜我是鬼身,這白紗是除不去的。
想了想,便學着那唐僧遇險時的語氣說:“兩位差大哥,這橋可要我如何過去?”
紅白兩帥哥瞄我一眼,又看了下奈何橋。
“無妨。行的正,做的端,自然過的去。那些個摔進忘川水裡都是行事不端,心術不正之人,自然要經過這忘川水,向十八層地獄而去。”
“啊?”我似懂非懂,隻是紅白帥哥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下班,又對我故作深沉的說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去吧。”然後潇灑的轉身,袖子都懶得揮的走了。
後面的鬼已踩上我的裙擺,咬一咬牙,我将身後的裙擺攏了起來,抱在懷裡。
我顫顫微微的走上搖搖晃晃的奈何橋,像英雄就義時那樣昂頭挺胸向前大步的邁着,這并非是我有多勇敢,而實在是忘川河裡血沫翻湧,殘肢駭人,令人不敢直視。
看來我這一生還算是個好人,任憑橋身如何搖晃,而我就像腳底帶了磁石一般牢牢的吸附在橋面上。隻是耳邊此起彼伏的驚恐哀嚎,和噗的鬼落水聲,太過吓人,高跟鞋幾次卡進了闆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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