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種幹澀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竟是那骷髅的嘴在一張一合。嘿嘿,你還是伶牙利齒,看來這麼多的國仇家難也沒有讓你改變多少,你不知道男人最讨厭多話的女人嗎?也難怪當年岑刀連多瞟你一眼都嫌累。
我冷笑,岑刀瞟不瞟我那是我的事,你怎知他不瞟我不是因為愛我太過。倒是你,信了修羅神的蠱惑,身化骷髅還不知悔改,弑父逐弟,衆叛親離,恐怕入了地獄也還是萬劫不複的。别以為你對黎民百姓好一些就可洗清你的罪孽,你若想得坦然何不自已毀了這屏風化為灰燼随風化了也還幹淨。
那聲音笑了,原來你如此讨厭這個骷髅,原來你也隻是喜歡英俊小生的。我還以為你出生入死有了多少長進呢?原來還是人性未改,看來明玉的半條命是白費了,哈哈哈。
聲音未落,那骷髅竟變成一張絕美的男子的臉,冷面如削,眸若沉淵,卻是岑刀。
我心下一震,幾乎委頓。和明玉在一起時固然日日記著他的容貌,卻有越來越遠越模糊的感覺,遇到桓痕之後,我想著岑刀的時候竟是越來越少了,便對自己說,也許忘記是可能的吧。
可是那眉,那目,原來在不知什麼時候便生生刻下,入心三寸。此時蓦地被攪起,生疼。
那臉卻不望我,視我如無物,一如數年前在他的書房,他看書,看畫,看劍,看窗外侵階的春草,承雨的枯荷,隻是不看我。
這狠,也隻有岑刀一個。
那臉轉向桓痕,笑,我是該叫你弟弟還是叫你無痕?你是真癡還是假笨,難道你得了天下成了這三界之主便可以得到她嗎?也罷,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你以為你借助女人的手便可以殺了我嗎?既然如此,你還是莫要出手的好。最好你等她敗了死了就趕緊地逃,也許還可以找一以一個比她更好的助手。我隻希望你不要自殺才是。
我望向桓痕,這個一刻前還生龍活虎的男人這時候面上竟是空白一般地癡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痕,你不是叫桓痕嗎?
桓印的聲音還在一遍遍地炸響,無痕,你是真癡還是假笨?
屏風上那好看的眉目卻終于轉向了我,一旦望上,就不偏移。
那聲音道,你為何逼我殺你,你可知,這世上我最不想殺的人卻就是你。
我瞪大雙目,竭力找出這臉影與岑刀臉上不同之處。
岑刀,這叫我如何為你複仇,難道在你的臉上刺一刀嗎?
我終于找到了一點不同,這眉目固然不少岑刀的冷傲,卻比岑刀多了一絲鬼氣,岑刀雖蒼白,也還有血色,而這臉,竟白若透明。
隻有一點,卻也足夠。
我慢慢運起蓮移大法,漫天紅蓮如血迷天氤氲出搖曳的夢,那蓮葉飛速旋轉将那屏風團團包圍,鎖住桓印元神的出口,然後我用自己的心幻化出誅心魔劍便向那屏風刺去,縱然是修羅神再世我也還是要刺出去。若是不能為岑刀報仇再留著這心又有何用?
那一刻我忘記了明玉,還有,桓痕。
他們究竟不是岑刀。
屏風應聲而裂,桓印竟然沒有絲毫抗拒,一點都沒有。
可是,躺在我腳下的,竟然真的是岑刀,被我一劍穿心。臉上卻柔和安詳,沒有絲毫的怨尤。卻不是四百年前的一幕重演?
我揉了揉眼睛,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瘋了還是時空輪回,這已不是我認識的世界。
可是身邊的桓痕還在,他脖子上的玉佩也都還在,我拿過那玉佩,那上面的“水痕印月”依然飄逸欲飛,再翻轉一百八十度,水悠揚的笑靥依然如花,凝眸依然若水,皓腕仍似霜雪。
我怔了怔,方覺心上有一分疼一絲一絲地抽搐。
我發狂地抱住岑刀,岑,你果然沒有死,你真的沒死,那麼你現在還是不會死的。
上次他隻是凡身肉體,隻是被桓印砍了一刀,元神自是無妨,而現在,你鎖住他的七魂六魄,誅心劍下從來沒有複生的魂,否則日月魔宮的家底也未免太薄了些。
桓痕不知道什麼時候恢複了清醒,抱著肩在一旁譏笑。
我不瞧他,我不管他是叫桓痕還是無痕,他這麼煞費苦心地讓我自投羅網,不過是要我再一次殺了岑刀,現在他已經達到了目的。我不想指責他,我隻是覺得冷,覺得累,我想,我應該再睡一覺了。
我說,你不要打擾我,我隻想睡一下,一下就好。
然後我就躺在岑刀的懷中,像四百年前那樣,臉貼著他的心。隻是,這次,他的心之三寸,已不再溫暖。
這次,我該向誰尋仇?
我暗運蓮移大法,祭起誅心劍,隻是,這次要誅的,卻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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