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始終看不到岑刀和桓痕那樣一個眼神就可以穿越古今将我生生擄獲的男子。
想來那樣的男子本來便是可遇不可求的。
在我出去晃蕩的時節我發現明玉在我身邊出現的時間慢慢少了,我很高興。也許在這樣急管繁弦燈紅酒綠的大都會,他會發現他曾經一度堅持的是多麼纖介微小吧。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卻飄過一縷惆怅。
不愛的人們呵,早晚總是分飛。
在一個明陽如火令人慵懶的午後,我望着他亘古不變的紅日忽生厭倦,正要收拾離開魚門旅店,一個衣衫殘破的青年人從對面的龍門酒店裡倉皇跑出來,雙手抱在頭上,身後是七八個打手一樣的人追在後面。
那男子急不擇路,一路撞翻了很多行人,身上立時便沾上了翻了的爛菜幫,潑撒出的魚鱗,帶殼的蛋清,可是他顯然已因爛醉如泥而沒有了什麼力氣,早已一步三搖,很快地那些打手便一擁而上,其中一個大罵道,你這瞎了狗眼的奴才,居然敢冒充皇室的公子,沒有銀子還敢到龍門飯店裡找樂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人冷笑道,你這種人活在世上也多餘,不如我便索性成全了你,說着拎着棍子便沒頭沒腦地向那男子頭上砸去……
那男子很快嘴裡便酒沫與血沫混雜,在地上蠕動如一條被敲斷了脊梁骨的蟲子,不過一會鮮血就順着嘴角直流了,隻是那男子的左手還死死握着一個精緻的酒壺,右手死死護住胸前。
那個發狠的打手歹目一睜,直娘賊,倒真是酒鬼,我且将你這酒壺敲碎。
那打手手起棍落那酒壺便應聲而碎,發出細碎的聲響。
我心中的某根神經要突地繃斷,我知道那男子此生便如那酒壺,不管曾經有多精緻,都已無可複元。
我急速下樓,到了魚門飯店門口就要向外沖。
這樣的故事每個月都要發生幾遭,沒什麼大不了的,姑娘還是莫管閑事的好。
店小二看出我的意圖,上前拉住我的袖子。
我正要沖出去,那個打手又是一棍子敲上那男子的右手,那男子的腕應聲而折,可是五指卻仍是牢牢地攫住了一物。
我向那男子手中看去,心裡突地一涼,男子的手心有紅的絲線露出來,那是一個絡子,準确地說那是水悠揚的“水痕印月”玉佩的絡子。
我一閃便來到那男子身前,擡手從那男子臉上揭下一張人皮面具。
我猜的不錯,那是桓痕。
在看清桓痕那滿身泥水頭發虬結臉上污垢橫亂的樣子,我心下突地一疼,這個曾經那麼冷靜面對千軍萬馬都沒有絲毫動容的男人呵。
這時候明玉從我背後不知不覺地出現。他隻用了很小的把戲就将那群打手以及所有圍觀的人全部趕走。
他知道我和桓痕的過去,可是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沒有詢問我,沒有絲毫嫉妒之心。
這讓我非常感激。
然後我背起桓痕回到魚門飯店,明玉在後面阻住任何好奇的人們。
回到我的房裡,我将桓痕放在我的床上,然後便欲出去打熱水給他換洗。
我剛要轉身的時候桓痕睜開了眼睛。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天目裡閃爍着七彩迷離的光,像一枚珍珠突地從泥淖中浮現出來,更顯驕傲,高貴,華美。
他環視着他泥水淋漓的衣服,再打量着被弄髒的我的床,被單,被子,突然冷笑道,我說姒雪,咱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也有幾百年了吧,怎麼來你的性格還沒有改變啊,你何時這麼關心街上的浪子來着?難道每一個流浪漢都有如此豔遇麼?哈哈,哈哈哈。
明玉從窗口撲進來,揚手便“啪”地打在桓痕的臉上。
桓痕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隻是他的臉色竟沒有絲毫改變。
他是修煉到了更高境界還是心早已死了?
明玉咬着牙說,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何種理由,不管你有多可憐,你都不能侮辱她,否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桓痕的嘴角漸漸有兩縷鮮血流下,沖淡了臉上的污泥,觸目驚心。
桓痕并不理明玉,轉過頭向我笑道,原來你還有人、這麼好的護花使者,人家說欲要别人為你拎刀,你必先與他暖床,想不到數日不見,你姒雪也玩了這出戲,哈哈,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嘻嘻……
明玉的臉色變了,他的雙掌頓時變得鮮紅如怒放的紅蓮,室内的空氣都好像在瞬間死掉了。
隻是桓痕的表情還是那樣不在乎地笑嘻嘻。他看着明玉的雙掌像看着一件有趣的玩具。
明玉踏前一步便要發動,我撲到了桓痕的身前,我說,玉,你沒看到他已經滿身傷痕了嗎?你看不出來他隻是想死嗎?玉,他沒有惡意,他是我的朋友,你暫時走開,我會處理好一切,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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