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甯願他們将我熱熱鬧鬧地打得遍體鱗傷,讓他們将我罵得狗血噴頭。至少他們是在真實地發怒,真實地用自己的感情對待我,我太想觸摸到别人最真實的心了,即使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
我淚眼朦胧地看着桓痕。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痕,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不要聽這些,你不必對任何人解釋的呀。
我隐隐約約地感到一絲恐懼,也許他跟我說這麼多是已經下了什麼決定。痕,你的決定是什麼?能不能為我作一些改變?
我難過得快要哭了出來,為什麼,修煉了七百年過後我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為什麼?
我低下頭,一顆眼淚掉下來,落在手背上,溫熱,卻慢慢變涼。
一個溫暖的手掌伸過來,将我的頰上的淚抹去,我擡起頭,是桓痕初見時的淡淡的表情,隻是眼神裡卻已有了一絲不忍。
我想,我們果然都回不到過去了。
如果當初我不那麼義無反顧地要找尋秘密,那麼桓痕就不會遇到水悠揚吧,我們也不會分開,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沒有可能以淡定的眼神伴我終生?
有沒有可能?
桓痕說,雪,你表面上堅強,事實上一直都是最軟弱的,你往往以為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一遇到變故就又不知所措,你常常在最關鍵的時刻昏迷,錯過真相,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不要埋怨,不要躲避,生命那麼長,其實也一下子就過去了,就是那不死的如來,玉帝不也都成了昨日陳迹了嗎?我們要面對的隻是時間,時間才是永恒的敵人。我無法陪你了,其實任何人都不能陪誰永遠的,縱然有人願意,時間長了你也會厭,倒不如緣分盡了便分離,讓記憶活在心底就好。
我默默擦幹眼淚,說,你是要離開了嗎?
桓痕說,嗯,我想當愛成了絕望,我們還要在時間裡尋求一些什麼吧,我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就隻有沉溺,每個人的答案都是唯一的,所以我也并不能幫你什麼,隻是你我相識一場,在我離開之前我要告訴關于你的一個秘密。也許你知道了并無好處,可是我想我還是要告訴你,人對自己還是知道的多幾分為好,我更怕哪日我死去了,你就再不能知道了。
我大異,我還有秘密?修羅神不都說了我是玉帝的女兒,身上可能封印着如意寶典嗎?難道這還不是最後的秘密,我的如此單薄的生命裡還是别的秘密?不,我不要秘密,我讨厭秘密。
我捂起耳朵,我想,我被秘密害得還少嗎?
桓痕的話卻如一柄錐子絲絲傳入耳膜,雪,這三界裡的事,往往會超出我們最大的想像,而我們做的隻能是接受,别無選擇。
我說,你說吧。
桓痕的嘴唇剛動,身子卻突得一長,劃空而起,若一道煙花綻放在夜空。
我定目望去,窗外的暮色已經很重,遠處卻有一個朦朦胧胧的影子,風姿綽約,可不就是那“水痕印月”玉裡的影?
我眼睛一眨那個影子便消失了,缥缈地如一個夢,一個錯覺,而在那瞬間,桓痕化作的流星的尾巴也在天際漸漸弱了。
我自嘲地想,這個一個時辰還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大街上挨打受侮的男子,一瞬間就可以如此橫空飛渡了嗎?我還那麼心疼的關心他呐,而我,連自己的秘密都還不知道。
我還沒有别人了解自己,這說來可笑,可是桓痕叫我接受。
我還在發怔,桓痕的聲音遙遙傳來:“你……如意……寶典……”
然後桓痕的氣息就徹底消失。
我将桓痕躺過的那張床換掉,招呼小二又弄來一張床,然後洗漱,倒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頓時冰涼,我将胳膊環在腦袋上,久了胳膊酸疼起來,我卻疲憊地不想稍動。
我怎麼會如此疲憊?我聽說了自己還有最大的秘密怎麼不見了昔日找尋岑刀的秘密的激情?我真的就老了嗎?我已經很老了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亮得刺眼,明晃晃的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世界,和我在荊蕪宮裡的并無二緻。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想起昨天與桓痕的邂逅,突然發現自己竟是一夜無夢,不由又怔了半晌,呆呆地讓小二送來飯菜,木然地吃了幾口卻覺得心神不甯,仔細想想竟對自己的去留感到迷惑。
我在碧荊山上的桓痕的小屋裡一住三百年是在等待什麼呢?我又在大蓮王國,也就是魚系帝國的舊地的街肆裡尋找什麼?
桓痕躺在泥水裡面無表情地握着那塊玉佩的樣子突然生生躍入腦海。
我知道我在桓痕出現過的地方逗留原來就是想再見他一面的,我的潛意識裡竟然一直是有着這種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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