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謠默然片刻,從兜裡掏出校卡,遞給了秦漣。
校卡上面是祝謠高一時候拍的證件照,旁邊寫着一排大字:高201x級七班
秦漣蹙起眉,認真地擡起頭看了看黑闆——
“歡迎各位家長參加高二七班期中交流大會”
秦漣:“……”
他抽動嘴角,僵硬地轉移話題:“我聽說家長會你們不是放假嗎?那你怎麼在這?你家長呢?”
祝謠隻回答了前面的部分,“我是老師叫着留下來幫忙的,而且也還有一點事要做。”
“哦……”秦漣尴尬到手指蜷縮,沒話找話地道,“你坐哪?”
祝謠沉默半晌,擡起手,指了指他面前的座位。
秦漣:“……”
“你和我堂弟……關系還挺好哈……”秦漣幹巴巴地道。
“沒有,”祝謠笑了笑,“剛好換位置到這裡,巧合而已。”
秦漣終于想起來上回的事,他臉色一變,對祝謠道:“喻晟央沒有在學校裡欺負過你吧?”
祝謠一愣,搖了搖頭,“沒有。”
他垂下視線,很輕聲地道:“而且他……幫了我很多。”
“那就行,”秦漣舒了一口氣,“真是,這小子怎麼沒提前跟我說一下,卧槽這吓我一跳。”
祝謠笑了笑,“他不知道我今天會留下來。”
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讓秦漣來了吧。
沒能聊上幾句,李老師就在教室門口喊祝謠去幫忙,祝謠把班上訂的礦泉水一一發到家長手上,發到秦漣這裡,他狀若無意地開口道:“對了秦哥,怎麼會是你來給喻晟央開家長會?他爸媽太忙了嗎?”
秦漣擰瓶蓋的手一滞,表情輕微地變了變。
他沉默片刻,猶疑地道:“小謠……你和喻晟央是朋友吧?”
祝謠呆了一瞬,這個問題他答了不算,但是形勢所迫,他沒有半點猶豫地點了頭。
“我猜也是,那就沒關系了。”秦漣歎了口氣,面色複雜地道,“不是我想來給他開,是實在沒人來了,以前一直都是我爸來,但他最近出差了,趕不回來,隻能讓我趕過來湊數。”
“為什麼……”祝謠放低聲音,慢吞吞地道,“他父母呢?”
秦漣靜了一會兒,然後垂下了視線,“喻阿姨和我二叔在我堂弟上小學的時候就離婚了,我二叔定居在國外,也早就再婚了。自從長大後我就沒怎麼再見過喻阿姨,她基本上常年都在外面,連我堂弟可能一年也隻能見到她兩三次。”
“喻晟央從小就沒什麼朋友,上初三之前都是寄住在我家的。後來我要高考了,他就自己搬出去了。其實我爸媽都挺心疼他的,但他總覺得自己在添麻煩,不願意再這樣下去。”
祝謠太明白這種自己仿佛是累贅一樣的感覺了,他沒作評價,隻是緩緩地道:“然後呢……?”
“我堂弟說要搬出去那陣子,喻阿姨好像回來了,我們都覺得他能和喻阿姨一起住當然是最好的,所以也就由着他這樣搬出去了。”秦漣停頓了片刻,才接着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堂弟上高中了喻阿姨好像又走了,現在喻晟央常年都是一個人住,喻阿姨好像很少回來。”
秦漣和盤托出,但祝謠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打聽得太多,正想要打個圓場結束話題,但秦漣已經繼續說了下午——
“喻晟央脾氣一直挺差的,而且腦子經常犯軸,但他小時候其實不這樣的。我知道他在學校裡好像惹了挺多事的,那是因為他知道他幹什麼也沒有人會來管他。”
“他不會交朋友,也不知道怎麼讓别人跟他一起玩,但他其實真的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小時候被送到我家來,他不哭也沒鬧過,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勉強流露出一點小孩子的寂寞來,我看了都覺得挺難受的。”
“我爸媽精力有限,難免有照顧不到他情緒的地方。而且再怎麼比不上親身父母,有些話說不了,有些事做不了,隔閡始終都在的。”
“喻晟央就是在這種沒有什麼人看着他的情況下、磕磕絆絆地也算長大了吧,盡管肥料不足,長得可能有點歪了……但我其實一直很為他驕傲的。”
祝謠靜了片刻,垂下眼看着為了便于家長找到座位而放置在課桌上的名牌,這三個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幾乎無處不在——
在通報批評的告示單中,在無意看到的情書落款,在轉班那天一筆一劃被寫在黑闆上的張揚字體。
還有在每日重複的作業本上,在微信上側的對話框裡,在籃球賽報名單上連成一筆的簽字,和去年在進步表彰的名單上、被加粗标記的排列中間。
也許還在闆書中、在表白的信封裡、在書本間和紙頁裡,在每一個祝謠覺得能用文本回憶的,它們被靜然點亮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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