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緩緩地問道:“那天見你們主動去打掃院子,現在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
幾個仆人聽罷,有的就耷拉下了頭。
萬仞山還想說“這其實也可以鍛煉身體”,但想到眼前的場景,顯然不适合這樣說,所以住了口。
老者目光有帶着一些說不出的威嚴,問道:“你們來這裡也不短了,好像沒有見你們對這裡的高牆表示過一些驚訝?”
“高牆?”這個詞讓萬仞山有些不舒服,聽起來像是犯了什麼罪,被關在監獄裡一樣。
萬仞山定了定神,剛想回答,但想到這個看法是楊柳提出來的,自己不方便說,不然就有搶功的意思了。
楊柳知道萬仞山在讓着自己,于是道:“我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這裡的地勢比較低,外面的馬路高些,所以加高圍牆,不讓行人看到王府裡的私人産業,也是正常得很。”
聽了楊柳的解釋,那老者似是比較滿意,他艱難地點點頭道:“像你們這個年紀,我也沒有你們這麼高的認識啊。你們有這樣的眼界,卻來這裡做小工,唉。”
沉默了半天,沒有人敢接過話茬。
那老者繼續道:“加水那天,我聽到你們說什麼水車,你們是南方來的?”
楊柳道:“是,我們從南方過來,在京城這裡可是開了眼界了。”
這種話聽得多了,老者不以為意,問:“現在不是大清時期了,南方那邊的百姓過得怎樣?”
“南方過得還是很窮,特别是西部和西南地區。從南方到這裡,在長江以北的生活稍微好些。”
老者沒有說話,眼睛不停地眨着,不知在想着什麼。
楊柳繼續說:“南方很窮,有些百姓衣不蔽體。有些土地沒人種,有些人呢,卻沒有土地可種。”
老者咳嗽了兩聲,道:“這兩年,特别是民國成立以後,我在想,大清三百年,幾乎都是在戰争中渡過的。開始是奪權,後面是鎮壓,我年輕的時候,南方更是弄了個前所未有的暴亂。”
老者現在看樣子是八十歲上下,在二十世紀初算是非常長壽的了,他年輕的時候,也就是二三十歲,五六十年前嘛,那是十九世紀五六十年代,那是……太平天國?
眼前的這位老者會不會是鎮壓農民軍的人之一呢?
兩人對視了一下,旋而中止了這個想法。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這個老者也不會是決策人,最多是一個下層軍官,在哪邊領工資就為哪邊打仗而已,況且他還可能是滿清皇族沾點親帶點故的人,和他說什麼曆史的真相、曆史車輪的前進,隻怕說多久都不會明白,反而會惹惱了他,把兩人拉出去砍了也說不定。那動亂的年頭,死幾個人誰會管啊。
老者說着說着,眼睛盯着前方,像是在回憶年輕時所經曆的事情,直到衆人發現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于是幾個仆人不約而同地搶上前去。
一個仆人先是小聲地叫着,但那老者沒有回應,那看來是為首的仆人便提高了聲音,同時握住了老者那幹瘦的手。
萬仞山和楊柳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說的哪句話,引起了老者的思緒,從而導緻他不行了?
還好,隻不過是過了一會兒,那老者回過神來,看樣子剛才他隻是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而衆人以為他的年齡太大,所以一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往壞處想。
為首的仆人讓老者歇着,然後叫人将兩人送了回去。
晚上,萬仞山問楊柳關于老者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楊柳這樣回答:“我估計是一個以前有過貢獻,或者說,是對王府來說有過貢獻的人,所以現在在大廈将傾的時候也還有這番待遇,留有衆多同時期老人所不容易得到的尊嚴。”
“如果他參加過……對付……”萬仞山沒有用“鎮壓”這個詞,“太平軍的軍事行動,大體上來說是曆史的倒退,但他隻不過是他所屬的那個集團一個棋子,所以可不可以說,他要負的曆史責任……”
說到這裡,萬仞山也想不出什麼詞來,楊柳于是接着道:“曆史人物的功過是非,要由後人評說,别忘了,我們隻是時間旅行者,我們隻是想了解事實的真相,至于後面的深層次含義,也許我們多年以後,會有更成熟的判斷。”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過了許多日子了。
這天起床後,兩人習慣性躲在一個角落稍稍練了練拳,然後又去打掃院子。隻有在兩人單獨在場的時候,才方便交流,所以兩人把打掃院子當成了美差,還生怕别人搶了去,兩人就不容易找時間交流了。而且,這個年頭,看來時局不明,院子隻要沒有明顯的肮髒,少掃些也無妨,有時候即使做個掃地的動作也可以。而院子裡也沒幾棵樹,落葉也不成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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