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我和丁詩洋在西門外的推車小吃攤和臨街商鋪間逛了逛,最後決定去吃燒烤。
我們點了三瓶啤酒,外面的店裡啤酒都死貴,三四瓶能頂我爸在昆山買一箱的,還沒算回收後返的錢呢。但是我們平時也不喝,不然肯定要想辦法一箱箱批發到宿舍裡。身邊酒水暴利的太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一杯杯倒着啤酒,我則喜歡用牙齒開瓶蓋,對口喝。
“加缪小說裡的哲學思考和荒誕美學實在是有趣,”我灌了口冰鎮啤酒,“仿佛把我的身體抽離到雲層來看庸庸碌碌的人潮,不見形神肉體,竟對沉浸到快淹死的麻木生活産生了陌生的新奇感。”
他笑了笑。“我從前看科幻作品也有過這種感受。”
“其實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我小時候總會在某個很平常的瞬間忽地失神,覺得人生毫無意義,直到十二三歲後才緩解。可以說,我早早就嗅到了鮮甜空氣裡那些詭秘無味的存在,并在日後變得越來越真實,概念也在腦中越來越具體。”
他夾着花生一粒粒送到嘴裡,咬的嘎嘣響。
“網上很多打雞血的演講都會說,不要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己欺騙自己去應付每一天……這話真的很好笑你知道嗎?中國人總是愛談觀點卻不講邏輯,其實很多人隻是按自己的想法活着,也沒有違反所謂的公序良俗,這種人卻往往飽受無端的非議。任何社會都是這樣——那些坐在高位子上的老東西掌握着大部分資源,迂腐的腦回路卻跟不上新一輩的思潮。他們不僅絲毫沒有給下面的人甩一塊肥肉的意思,還要制造許許多多的漂亮栅欄和門檻,成天拿個大喇叭在空中使勁揮舞叫喚……人究竟應該怎麼活,還輪不到這群人模狗樣的人定義吧?”
他後靠在椅子上,抱臂歎了口氣。
“所以呢,我覺得人生的意義很簡單。先想辦法從門檻上跨過去,從栅欄上翻身而過。”
“然後呢?随波逐流嗎?”我吃了根牛肉串。
“後面我不知道,但是我首先要指着那群腦滿腸肥的蠢貨哈哈大笑。”說完他把手中的兩串羊肉從竹簽上一股腦兒咬下。
“哈哈。”
“人生的意義不在此,更不在彼。”他低頭盯着我,像是用食指指着我的額頭裡摸不着的空間。“既不在山峰的皚皚白雪裡,也不在陸家嘴的燈光中,更不在什麼勾欄美人身上。那些曆時數年匍匐叩拜一路到lasa的人就更不必說了,在我眼中跟監獄裡的宵小之輩也沒什麼根本區别。”
我沉思着,繼續吃着串。他擡眼看看天花闆,又接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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