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自然是姜月調制,她不說又會有誰知道,據這幾日觀察,那宮婢是個老實的,調的香卻是能讓人心靜神甯。
聖上朝政繁忙,甚少能睡個好覺,今日便可試試,舒清開始撒嬌:“嫔妾可是費了好一番心思呢,聖上”
紀鴻羽腳步一頓:“愛妃有心了,那便試試。”
之後這一夜,紀鴻羽宿在了華陽宮,滿室春光好夢。
待紀鴻羽離開之後,流水的賞賜進了華陽宮,舒清慵懶的靠在軟椅上,面上白裡透紅很是潤澤,語氣更是嬌媚:“這香确實不錯。”
桂嬷嬷才試探道:“既然香不錯,娘娘可是徹底要将人留在咱們宮裡,您或許可以跟她學過來。”
舒清頓時不虞:“本宮出身高貴,怎麼可能去學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若是要本宮學,還要她做什麼?”她又不耐煩道:“桂嬷嬷你真是糊塗了。”
“娘娘,技多不壓身這是老話兒,老奴也是一心為您着想啊。”桂嬷嬷陪着笑:“您看府上夫人将老爺調教得多服帖。”
舒清惱了一把将靠枕扔出去:“本宮說了不學!”
桂嬷嬷歎息,隻能哄道:“好好好,娘娘說不學那便不學。”
紀鴻羽自離了華陽宮便去給太後請安,此刻太後剛從佛堂理佛出來。
見他來請安,太後讓嬷嬷上了茶:“皇帝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本就是天經地義,未必皇額娘嫌棄兒子來得太勤?”
太後搖頭笑罵:“皇帝來看哀家,哀家自是高興,隻是朝堂之事繁瑣,你也有好長時間未曾好好休息了,後宮可有常去?”
“兒子今晨才從華陽宮出來。”紀鴻羽抿了口茶笑道:“朝堂之事兒子心裡有分寸。”
太後點點頭,滿意道:“皇家最重要的便是開枝散葉,華陽宮你也有一段時間沒去了,去了也好。”
“兒子知曉,皇額娘近幾日可是未曾休息好?”紀鴻羽點頭,讓苟德全将一個白瓷罐呈上來。
白瓷沒什麼特别,跟尋常一般釉色溫潤如玉,微帶牙黃。太後讓老嬷嬷拿起看了看,方一湊近,暗香緩緩,光是聞着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淡淡的木香中透露着一絲絲甜味,香氣氤氲,氣息深沉而溫暖。
似清冷極靜女子于佛前雙手合十留下經久不息的韻。
太後眉目都跟着舒展了幾分,竟隐隐有了些許睡意。
紀鴻羽吩咐嬷嬷:“皇額娘入寝時可點此香,助眠凝神。”
太後有些意外看向紀鴻羽:“這香是宮中的?怎麼哀家以前沒見過?”她帶笑将白瓷罐放下:“皇帝有心了,若是太醫手藝改明兒帶來哀家瞧瞧。”
“此為禁中非霧香,是舒妃親手所制。”紀鴻羽雖是疑惑舒清有這好手藝但想着她總算知道做些有用的事了,還是欣慰,這才看向太後:“她自是一心向着兒子,也想着皇額娘。”
他笑道:“皇額娘不妨試試。”
三月已過,風簌簌吹落玉蘭,香氣馥郁。
姜藏月除卻制香也去了一趟安樂殿。
制香之事隻有舒妃有需要了才會叫她,近日未得到反饋舒妃罰她自然不會找她,但安樂殿紀宴霄所中蠱毒卻是耽擱不得。
宮内缺少的東西,滿初出去了幾趟就差不多齊了。
寝殿内滿初擺弄着桌案上的竹簍子,裡面不斷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竹簍裡的東西多是毒物,蜈蚣蠍子不過是最常見之物,姜藏月見其可徒手取毒,眸光頓了頓。
滿初見姜藏月盯着她手上的毒蟲,徑直将毒蟲放置于紀宴霄腿上,這才擦擦汗眼眸亮晶晶笑道:“師父,苗疆女子自小訓練過,不怕這些,您遠着些。”
“無妨。”姜藏月颔首。
滿初點點頭:“論功夫我不如師父,論權謀我也不如師父,可我唯獨這一身蠱毒沒人能耐我何”她語氣有些低。
姜藏月忽想到當年出任務所見滿初之時,她渾身爬滿毒蟲,周圍餓狼環伺就等着獵物咽氣分而食之,說是九死一生不為過。
這世間人命生如草芥,飄如浮萍,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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