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本打算以制香之名去見舒清,沒曾想舒清出了華陽宮這會兒去了禦花園,喚她們過去。
“奴婢見過舒妃娘娘。”她二人行禮。
舒清将手上的花枝交給姜藏月,語氣随意:“随本宮去涼亭坐坐。”
姜藏月接過,兩人跟上。
園内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期間。
倚玉亭坐落其間,涼亭内紗幔透光遮陽,舒清就此處小坐。
桌上清茶氤氲,吃食琳琅,香氣袅袅,許是桂嬷嬷剛剛準備的。
舒清抿了口茶這才瞧了姜藏月一眼:“香可制出?也耽擱好幾日了。”
姜藏月垂首:“回娘娘,近日已有一種香。”
滿初跟着将托盤呈上:“娘娘請瞧。”
待托盤放置桌案,舒清皺眉拿起瞧了又重重放下:“你們二人可是在忽悠本宮,将近十日為何隻有幾顆,姜月,”她臉色更加難看,“明知本宮要這些香有用處,本宮看你們這雙手是都不打算要了,若是本宮在聖上和太後那裡失了心,這宮裡的刑罰本宮都将加注在你們這些賤婢身上!”
她惱怒一拍桌子,“今日若說不出個由頭,你們該知道本宮的手段。”
姜藏月未着急開口,隻是拿過托盤内的白瓷瓶,将之打開遞給舒清。
此次的香與之前的并不相同,沉香七兩二錢,棧香五兩,雞舌香四兩,檀香等數十種上搗羅細末,煉蜜和勻,丸如豆大。
舒清瞧着與之前不大相同,依舊沉着臉色:“便是煉制的香丸比之前更甚,也抵不過十日一香,想必你不曾忘了自己當初說過什麼話。”
姜藏月行禮:“奴婢不曾忘記,前日夜裡碰到了安嫔娘娘,被踩碎了香木。”
此刻若從禦花園過去便是安嫔的永芳殿,那是比華陽宮更靠近承清宮的位置。永芳殿沿宮湖畔,殿中寶頂懸明珠,地鋪白玉,内嵌金珠,鑿地為蓮,便是赤足踏上也隻覺濕潤,因以藍田暖玉鑿成。
比華陽宮更為奢靡。
而舒清和安嫔同樣不對付。
聽到安嫔,舒清瞬間将茶盞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竟是安嫔,要不是仗着她爹是廷尉府大人,一個小小的嫔位也能爬到本宮頭上作威作福,還敢動本宮的東西”舒清瞬間黑了臉。
“回舒妃娘娘,”滿初适時委屈出聲:“前夜奴婢與姐姐正在打理香木,安嫔娘娘路過,香木盡數粉碎,奴婢和姐姐也沒有辦法。”
舒清再忍不了,囫囵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往外走:“安嫔此刻可是在承清宮?桂嬷嬷,本宮也去!”
“恭送娘娘。”姜藏月屈膝行禮,似擔憂提醒:“娘娘,安嫔娘娘性子不好,您多加小心。”
大約是沒料到會被一個宮婢關心,舒清眉頭松開一些,神情張揚跋扈:“你們将香送回華陽宮,本宮去一趟承清宮。”
她随即低頭跟桂嬷嬷又囑咐了些什麼,這才帶着呼啦一行人走了。
待舒妃離開,滿初跟在姜藏月身後擰眉:“師父,舒妃去承清宮也隻會跟安嫔鬧起來,似乎對殿下沒有幫助。”
姜藏月望着華陽宮的飛檐翹角,金瓦琉璃,三步成趣,奢靡成景。與之相比安樂殿空曠荒寂,鮮有生機。
她看着安樂殿的方向良久,才道:“安樂殿往左是華陽宮,往右是永芳殿,一去二三裡便是越妃的和喜宮,這裡才是最中心的地方。”
“水越渾魚越多。”
滿初還是不甚明白:“就算如此師父,咱們耗費那麼多好東西幫殿下解蠱,倘若他今日被打死在承清宮,那不都是浪費了,還不如咱們自己動手,不要盟友也能成。”
姜藏月隻是往安樂殿内前行。
舒妃去了承清宮,安嫔也在承清宮,說到底是為了争奪紀鴻羽的寵愛。除非紀鴻羽不管這兩個燙手山芋,否則他就騰不出手來對付紀宴霄,畢竟如今的質子并未有任何威脅,不過是樂子。
舒妃也未必會眼睜睜看着紀宴霄去死。
“師父,春日草木茂盛,若不及時清理,恐怕蟲蟻會進屋。”滿初幹脆也不想那些麻煩事兒了,反正師父怎麼說她怎麼做,不過現在安樂殿的環境倒是讓人頭疼。
滿初又開始想念她竹簍裡那些寶貝了,可惜不能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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