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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第1頁)

每每胃疼的時候我還是要翻箱到處找胃藥。那些藥片緩解了我暫時的疼痛可是我的疼痛會一生糾纏下去。我拿它毫無辦法。我隻能在胃疼的時候給VV打電話,VV用他低低的嗓音講故事給我,我在VV的聲音裡漸漸平複下去。漸漸安靜下去。漸漸不再疼痛。

VV于我來說是緻命的毒藥。有段時間有段很甜蜜的時間裡我堅定地認為沒有了英雄男孩VV我白左左就不能活。我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

我開始學着VV眯起眼睛笑。我把頭靠在大陽台上眯着眼睛望天上的太陽,嘴角慢慢上揚。太陽很大很晃很烈人。我把眼睛閉上,再慢慢睜一點,再睜一點。我把眼睛眯起來,望着太陽望出了淚水。

原來VV的笑容這麼充滿防備,你看你看,他笑的時候,你怎麼都看不到他的淚水。

VV确是有他哀傷的地方,他在夜晚降臨以後總是很沉默地坐在那裡,變得安靜。VV說我喜歡在黑暗的地方感受黑暗。

我發現我很不了解VV。即使我們住在一起。

6.

終于VV說白左左我要離開這裡了。離開這座城市離開你。白左左我會很想念你,再見。

VV走的時候沒有回頭看我。我知道生命裡總有一些人,自己是留不住的。他們想要離開自己的時候自己隻能眼睜睜啊眼睜睜看他們離開。

他或她會連哭的時間都不給你就走了。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哪怕沒有辦法一定有說法,就算沒有鴿子一定有烏鴉。VV連一個理由都不給我就走掉了。

我開始在浴缸裡放溫水。我的眼淚跟溫水混合在一起就會變成血,深紅色的血。我這樣想,最後它就真的變成了血,漸漸彌漫在水裡成了淺淺淺淺的紅。我給VV打電話,是不是我傷害自己也留不住你,留不住你,留不住你。

我的英雄男孩VV,即将離我而去。我的刀片劃了下去,狠狠劃了下去。

最後是VV的破門而入。我的VV一向可以随時拯救我。我眯着眼睛對VV笑,從黑暗裡墜落了下去。

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過來後是在醫院,白色床單白色藥片白色紗布白色的人,獨不見穿白風衣的VV。傷口縫了11針。我仍舊不能感到疼。那個有天使笑容白衣小護士跟我說,有個叫林威的男子把你送進了急診付清了醫藥費剛剛才走掉。

小護士促狹地笑,你男朋友吧?好帥呀,你沒看到他抱着你沖進來的時候那一臉焦急。

我輕輕笑起來,眯着眼睛看外面灑了滿地的陽光。活着真好活着偉大。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死去,VV他是個好男孩他一定會來拯救我。可是我留不住他,我留不住。

我把眼淚藏在手心裡跟VV說再見。

7.

我開始計劃做我的第一本書。在跟VV在一起的時光裡,我抱着枕頭在電腦前寫了很多美妙的故事。它們跟我以前寫的小說不一樣,是整個都飛起來的故事。因為VV給了我飛起來的感覺和生活。

旁邊是濃濃的茶。VV泡給我的。VV說這個比咖啡健康。

我不能擺脫VV對我生活的巨大影響。我還是對每個人眯着眼睛笑,熬夜的時候喝濃濃的茶,有困難的時候撥一串已經注銷掉了的電話号碼。

對不起,您撥的号碼是空号,請查詢後再撥。

陳淑華有首歌。對不起你所撥的電話現在無法接通,對不起你所撥的電話請你稍後再撥,對不起你要找的人現在沒有空,對不起你最想講話的人多年以前早就失蹤。

我在眼淚快要落下來的時候眯着眼睛去看天空,好烈人的太陽啊挂在天上,照在我和VV身上。你看我跟VV彼此靠得多近,我們曬着同一個太陽我們看到同一個月亮。

我敢說我一輩子都忘掉不了VV。所以我要把跟VV在一起時寫的故事結集成書,做一個永垂不朽的時光印證。證據的證。扉頁上寫,獻給那些離開我身邊的美好的人。獻給VV。

8.

我在這個城市最名氣的出版社見到了晴川。這家出版社在業内名氣很響。我把我的書稿交給他們,那二十幾個故事。在寫它們的深夜裡一次又一次耗幹我體力。厚厚一大摞用深藍色在A4白紙上打印出來。

晴川站在我對面,晴川眯着眼睛看我笑。晴川把書稿接了過去。他們說晴川是社裡最有本事的編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看到他也是眯眼睛笑,我一下子就相信他了,相信他會把我的書做得和我設想的一樣飛起來又飛起來。

晴川請我去看了一場偉大的電影。然後晴川跟我住在了一起。我整日不出門,為書做一些後期的修繕工作。在音響裡放王菲的《寓言》,那真是一張絕頂到家了的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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