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也還是這麼冷。
第22章
薛可茗對我說:“脫吧。”
我把校服外套的拉鍊一拉到底脫下來,手指卻顫抖到沒法好好疊成一疊。有人從我手中把那件衣服扯過去扔到地上,我聽到他們輕蔑的起哄:“脫啊!脫啊!”
“你不是出來賣嗎?脫衣服都不會嗎?”
我垂着頭,看着潔白的外套被他們踩在名貴的鞋底。脫下厚重的羽絨服,在他們的推搡間搖搖晃晃穩定住自己,從領口處解開襯衣紐扣。
一顆。一顆。
震耳欲聾的音樂間有我最後那點自尊破碎的聲音。
又一顆。
最後的紐扣也解開了,再也沒有拖延時間的借口。這短時間被拉扯得很長,我恍惚過了一整個世紀,實際上不過幾秒鐘時間。身上還有未愈合的淤青,我聽到按動快門的咔嚓聲,這間包廂四面都貼滿了鏡子,即使低着頭我也看得到有人拿攝影機錄像。他們輕蔑的目光紮進我身體,有人用力掐我的胳膊掐出血痕,他們嬉笑着吵鬧,五顔六色的燈管将這裡裝飾成于我而言光怪陸離的人間地獄。
而薛可茗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從始至終仰着線條優美的下巴,平靜的看着我。
“還有褲子。”一個女孩親昵的挽着她胳膊,讨好似的說,“脫褲子啊!對不對,可茗姐?”
“你好色喔!還要看人脫褲子!”
“那你别看啊!”
“我才不要,這麼好玩怎麼能錯過。”
“同性戀的雞巴長什麼樣子,拍的記得洗出來!”
“喂,讓你脫光,沒聽到嗎?”
他們像在看一隻穿着人類衣服的動物。我快要喘不過氣站不穩身體,卻還是伸手解開了腰帶。冬天我穿的是一件厚牛仔褲,脫掉之後就隻剩内褲。
“最後一件了哈哈!”
“媽的,你被碰我我在錄像呢,靠!”
“别錄我的臉啊,讓我看看,拍特寫了嗎。”
“待會拍,我隻拍了他的臉,沒你們。”
“繼續啊!”
楊沉沖進來的時候我的手正挂在内褲邊緣。
其實到最後也并沒有那麼難,我隻是麻木的執行他們的指令。他踹開門的時候我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一把搶過DV摔到地上,狠狠的把攝影的那男生踹倒在地。被打的發出痛楚的悶哼,楊沉瘋了一樣搬起椅子輪到他頭上,又掐着另一個男生的脖子給了他一拳。
其他人反應得比我快,卻因為楊沉那瘋狂的樣子不敢上去拉架,有女生尖叫:“楊沉!你幹什麼!快住手!你發神經啊!”
楊沉已經撂倒了好幾個人,房間被他們打架的動作弄得一片狼藉,他站在房間中央滿手都是血,滿不在乎的抹去嘴角血迹,顯得那張桀骜陰郁的臉更兇狠。他環視被他逼到角落的所有人,沒有人敢說話。他脫下外套蓋在我赤裸的上身,我聽到他的聲音:“手機都交出來。”
沒有人動。他随手提起一個幸存的酒瓶在牆上磕碎,玻璃渣濺了滿地,有女孩被吓得叫了一聲,剩下的聲音被逼回嗓子裡。他平靜的說:“交出來,聽到沒?”
“夠了。”薛可茗平常那把圓潤悅耳的聲音此時有點顫抖,她向前一步,“你要鬧到什麼地步?”
“這話應該我問你。”他說,“手機都拿出來,不該拍的東西也敢拍,那手機幹脆也别要了。”
“我會讓他們删掉的。”薛可茗做足了溫柔體貼女神該做的,她握着另一個女孩的手,完全是為朋友考慮般惱怒的說,“你不要再發瘋了,看把我妹妹們吓的。”
“我們倆到此為止。”楊沉拽住我的手腕,拉得我一個踉跄,他走之前回過頭冷冷的說,“你太讓我失望了,薛可茗。”
薛可茗緊緊抿着嘴。五光十色裡我看隻看得到她不肯低頭的驕傲神情:
“楊沉,你也是。”
第23章
楊沉一路拽着我到酒吧外,他的外套長到我膝蓋,寬大的兜帽整個罩住我的臉。冬夜裡我一時并不覺得寒冷,還能在站定後低頭抽回被扯得生疼的手專心揉手腕,順帶把沾染上的那點來自他的血痕抹去。
“許俊彥你是不是傻?”他劈頭蓋臉的罵我,“她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她讓你去死你就死嗎?沒長腦子啊?你真當自己出來賣的?”
我不回答他,楊沉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摸了摸褲兜找出包煙,點燃一根繼續說:“操……我真他媽不知道薛可茗那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麼,她一直都瘋瘋癫癫的,你别招惹她行不行?躲着走不會嗎?老子要是不來你就脫光了給他們看?”
我身體沒好全,聞到那股煙味忍不住咳嗽兩聲。露在外面的腿終于感到冰冷的溫度,我該慶幸夜已經黑了,背對着燈光沒人看得清我的神情。楊沉頓了頓,語氣暴躁:“咳什麼咳?我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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