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圖腳步一頓,選擇不回答。
“擔心就擔心,不擔心就不擔心,有什麼不好說的。”撇撇嘴,安心緩了幾步,在後頭小聲嘀咕。
“我是在擔心”察覺安心小小的不滿,椒圖回頭,眼神脈脈,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好生為難。
“又不是什麼大事,擔心就擔心了呗,别皺眉,你還是笑的時候更讨人喜歡。”好想親自動手撫平他的眉頭啊,好想,可惜沒那個膽。
“大概是我想多了。”一聲輕笑,椒圖又是那個溫潤的椒圖,不過在安心鼓起勇氣挽上他的手臂時,他還是不可抑制的繃緊了手臂。
另一邊,在警察局裡,方言平為了韓黛的事情一直呆到傍晚。
他确信韓黛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因為警方出具的一張檢查報告,上面寫着韓黛肚子裡的孩子,至少有四個月了。看清這張報告内容的同時,方言平瞬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四個月!為什麼是四個月?出差那天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左右而已。
“你真的在騙我?”不可置信的扭過臉,他的疑問近乎呓語。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對不起,言平……”韓黛早已泣不成聲,從被帶去檢查的時候開始她就明白,這件事情瞞不住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方言平的面如死灰帶給韓黛的,是巨大的恐慌,那種将要失去一切的湮滅感,“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為了你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所以你就花錢找人對安心下手!?”厭惡的甩開韓黛拉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方言平的斥責中帶着猛醒之後的憤怒。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可是我真的害怕失去你……她都知道、孩子的事情她都知道……”
“這不是理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言平,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求你了。”韓黛不放棄的再一次牢牢握住方言平的手,死死抓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怎麼原諒你!?”方言平不耐的站起身,再次把韓黛的手從自己身上拉下去,舉步要走,“你做出來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言平!言平你别走!”
韓黛的苦苦哀求終究沒有産生什麼效果,她那無往不利的眼淚和柔弱這一次在方言平面前吃了敗仗。
方言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如果繼續呆下去,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氣極而動手打人。這個時候,他開始反思近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多麼愚蠢,他所謂的責任心被人利用得徹底,不但折磨了自己還傷害了真心的人。
香煙一支接一支被抽出來,點上。夜晚的黑暗中,屋角始終亮着個晃動的紅點,方言平坐在籌備中新房的客廳裡,晚飯也沒吃,他似乎想用煙草燃燒發散出的煙霧填飽自己的肚子。沒有孩子,可是婚約還在,籌備中的婚禮可以停下來,婚約也可以解除,不過失去的那些不知道要如何挽回。說到底,他的心裡始終有安心在,這個時候說不懊悔,那是假的。
盒子裡的香煙還剩兩根時,他發洩般的吼了聲,将手上未燃完的煙蒂扔在地上,雙手深深插進發中,又将頭埋入膝蓋,沉寂于黑暗裡。
煙蒂燃燒着,在新鋪就的實木地闆上留下暗褐的燙痕……
仙凡有别
這個星期一,對于安心來說,是個揚眉吐氣的日子,不但揚眉吐氣還很值得高興,因為這天是一月一度的發薪日,工資卡上的數字做了個漂亮的加法。
“晚飯我們出去吃?我請客。”回家路上,安心覺得自己也該大方大方了,趁着今天心情不錯,好好款待款待照顧她良久的神仙。
“你看起來很高興”椒圖似乎也被安心的情緒所感染,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是啊,挺輕松的,覺得方言平和韓黛鬧出來的事情就這麼做個了解,也算松口氣。”安心做了個深呼吸,街道上的桂花開得正盛,滿城都彌漫着這沁人心脾的芬芳,一吸一呼間,覺得胸腑中都甜甜的香了起來。
她松開挽着椒圖的手,蹦跳着快行兩步趕在前面,高跟涼鞋後跟擊打在地磚上,哒哒作響。
整齊的地磚交織成一塊塊方形的圖案,這讓她想起了童年時代跟夥伴們跳房子的情景,單腿跳躍,小心不要踩着任何一根線。她突然就有了心情做這些孩子氣的事情,于是曲起一條腿,遵循着記憶跳過一格,再一格……
所謂天降橫禍,就是你輕松的時候發生一點不輕松的事情。安心這個準确來說不算,她的是削弱版天降橫禍,她隻是在蹦得開心的時候踏了個空,順帶扭着了腳。
嘶~~疼就一個字,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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