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祖接過冊頁,翻閱了一頁便面色大驚:“妙啊!妙啊!真是好見地啊!……”
他翻了幾頁,臉色一變再變,眼裡的光都要把幾張紙點燃了,激動着說:“歡哥兒,這如何使得,這乃驚世奇聞啊!使不得,你收回去吧!”
我知道在這世,書冊極為珍貴,對于讀書人來說,一冊書就是一冊寶物。秀才看到的不過我往日從影劇裡記住的些雜篇胡亂寫下的,本以為沒什麼用,卻見他灼然驚顫,連聲稱奇言卓識。
“好了,你收下吧!這不值什麼,也不知道對你有無益處。我過來順便你道個别,在此也預祝你金榜題名,折桂蟾宮!”
“這太珍貴了,歡哥兒你就這樣贈與小生麼?要不小生抄錄下來後再還與你!”酸秀才話語緊張,忽而又反應過來問我:“道别?你要走啦?不住四姐兒家了?”
“嗯!準備出去走走,見見世面,”我隻點頭道,“你拿着吧!我用不上。你若有暇,多替我照應照應文元妹妹,噢,讓你妹子暇時多去與文元聊聊天也好!”
言罷我便不再管酸秀才抱着十幾張紙在那裡如癡如醉。擇了路,往南邊行去。
天南地北,須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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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隔間,一夜未眠。
盡歡那十八道祝福,最後那湯“金玉良緣”,真是太苦澀了!想了一夜,甚至想去到卧房裡像往日那般,與盡歡睡在一處,照料那酒醉之人。但,終究是害怕,怕心軟後我與她的感情又成了催命之刀。她,須得好好活着!
盡歡靠近時,我便察覺,但沒睜眼。聽盡歡細細低低說着話,原來,盡歡是來道别的!打在我面上的目光很灼熱卻很輕柔,不敢睜眼去看她,在被子底下緊緊抓着床單。
熟悉的氣息忽而靠近了,打在臉上,軟軟的唇印到頰邊,差一點忍不住睜眼了。……隻是,我聽見盡歡說:“阿元,我走了。再見。”
鈍鈍麻麻的痛漫過心間,這是逼走了盡歡啊!
眼淚奪眶而出,忍未出聲。
院門輕輕的吱啞聲,無聲的哭泣轉為低低的嗚咽。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臉,哭得肆無忌憚,哭得撕心裂肺。再也沒有人來抱着哄着了。
——盡歡,她離開了。離開我了。
哭得累了,嗓子疼,眼睛酸。不同尋常地在床上癡癡躺到近午時才起,亦不敢去追盡歡,兀自陷入苦思。
盡歡走了也好!走了,她才能去過屬于她的生活;走了,她才不會被我連累;走了,才能好好活着!
為什麼盡歡要是個女子呢?可她就是個女子啊!
家裡添置了許許多多東西,衣服被子鞋櫃桌凳……可是,自己卻覺得院子裡格外空曠清冷,家裡沒有了盡歡,沒了不停絮叨逗趣的人,沒了溫度……
一點也不覺得餓,默默起身,雞籠裡雞仔們咯咯撲騰,才想到去喂它們,這是盡歡養的雞仔。她管它們叫小寵物。
回到卧房,看到桌上的錢匣子,打開看看,裡面的銀錢幾乎都在。盡歡沒帶上一些麼?數了數,隻少了三十餘兩,其餘都在。
心頭忽又難過了起來:這人怎地還是這般傻氣!
在卧房裡轉轉,又去院子轉了轉,不知該做些什麼,有些茫然。眼前随處都有盡歡的影子,閉上眼搖了搖頭,呆坐了許久。
自己獨自生活了兩年多其實早就适應了孤獨,才與盡歡生活在一起不到一年,現在又是自己一個人了,卻突然極為不适。
又回到床邊去,把疊放的被子抱在胸前,低頭嗅了嗅:是盡歡的味道,淡淡的清香,花草般襲人。
往後,你會,過得很好吧!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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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到了廣陽縣城,尋了成衣鋪買了兩身男裝換上,又購了些随身幹糧,去老獵戶那裡換一把弓,然後背着弓箭行李,尋到車行搭了往南的馬車,出城往南行去。
走了幾天路,很無所謂,去哪都成,無甚歸處。
這一日,我靠在馬車窗往外看,路邊三不五時顫歪歪走過些衣衫褴褛的人,他們精神萎靡,眼神無光,麻木挪着腳步。馬車行了一個時辰,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三五成群變成了大群遷徙。難道這是遇上難民了?
“公子,咱們往回避一避吧!路上這怕是遇上流民了。”這一程的車夫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在這裡要喊老伯。
“老伯,怎麼會有這麼多流民?”我問他。
老伯道:“公子沒聽說?往西邊好幾個大郡連年幹旱,有的地方三年不曾降雨,百姓家年歲無收,可不就舉家逃難。”
我很詫異:“天災這般嚴重嗎?我倒不曾聽聞,怎地廣陽縣這裡卻沒一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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