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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說：&ldo;陳谷雨在裡面嗎？&rdo;小于說：&ldo;阿姨也沒細看，就進去收東西的時候瞥了一眼。沒注意有沒有女孩。&rdo;老劉點了點頭。雖然昨天曾經和小年輕說過那樣的話，但對于趙坤坤，直覺上，老劉也并不認為他就是兇手。也許是因為他那股子沖勁太像自己的兒子，也許是他假大空般的&ldo;我殺誰都不會殺她&rdo;竟然可以說服自己。老劉從口袋中摸出根煙點上。煙霧袅袅，飄飄轉轉，漸漸地升騰以至消散。電話響起來，趙醫生的。放下電話，小年輕看到老劉的臉色好了不少。&ldo;走，去醫院。&rdo;老劉說，&ldo;趙醫生說趙坤坤想見我們。&rdo;還是416病房。趙坤坤窩在床上，倒不像前一天那樣蜷在被單裡了，支起了半截身子，窗外的陽光打進來，照得他臉上半明半暗。他穿着一身淺藍色的病号服，像是融在了後面白色的病房牆壁裡。看見老劉他們進來，趙坤坤主動招了招手。&ldo;這是你落在這的吧？&rdo;趙坤坤說。老劉一愣。是他昨天放在這的摩托車模型。&ldo;你留着吧。我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也喜歡這玩意……這東西真有那麼好玩？不就耍酷嘛？&rdo;趙坤坤把模型放在自己手心裡，兩隻手擺弄着。他說：&ldo;我周五晚上把小雨送去了豪廷那裡，但小雨不是我殺的。&rdo;老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說：&ldo;嗯……那你知道是誰殺害了谷雨嗎？&rdo;良久的沉默。趙坤坤用手覆住自己的臉，聲音低低地從指縫間洩出來：&ldo;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你敢查嗎？&rdo;老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ldo;你想想小雨。&rdo;又補了一句，&ldo;不會連累到你身上的。&rdo;趙坤坤歎了口氣，身子向後一傾，斜倚到後面的牆壁上。他擡頭看，白色的天花闆上還是有些水漬，看起來難看得很。他昨天就是這樣躺在病床上，空空地望着牆壁望了一天。再往前，瘋狂、熱鬧、暈厥，很多事情他确實不願意回憶了。他說：&ldo;周五晚上，我和小雨走得比較早。小雨要去豪廷那裡上班……&rdo;他苦笑了一下，&ldo;你知道的，就是坐台、陪客，要掙錢，我們這是沒辦法的。她一周前開始做這個，一定要我送她去。前幾天光哥介紹了幾個人物，很有錢，出手闊綽……說伺候好了以後在這片都好混。光哥讓小雨那天過去陪他們……&rdo;他把手瘋狂地攪在一起。他拼命地搖頭，像是要把那段記憶甩出去一樣。老劉遞給他一張紙，&ldo;那些人都有誰，你寫下來。&rdo;回到局裡後，老劉和小年輕面對面坐着，兩人心情都有點沉重。後來老劉先打破了這個沉默，他站起來，把局子裡的幾個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去查驗趙坤坤當晚的不在場證明。他說23号晚上淩晨，和幾個&ldo;大哥&rdo;在豪廷唱歌，後來有人帶了□□，趙坤坤來了這邊之後也接觸過這東西幾次，那晚有些興奮，就抽過去了。在一塊玩的人不少，光哥也在裡面，要證明他當晚沒有犯案時間，應該是不難的。谷雨的死，趙坤坤還是從趙醫生和老劉這裡知道的。另一撥人由老劉親自帶頭，去新河灣捉人。新河灣是雲城出了名的富人區，這裡的建築以小洋樓居多，一般是在半山腰上，獨立的花園别墅，不是紅一代、紅二代的産業，就是真正的資本家在這裡一擲千金購得的房産。說實話，來這裡捉人，老劉說：&ldo;還真得借個膽子。&rdo;周二晚上簡寒沒有課，尹約有瑜伽操的訓練，下午就跑到健身館去了。一個人在宿舍看了會兒輕松的美劇，反倒越看越悶的慌，簡寒收起平闆電腦，郁郁地坐了會。她的眼前彷佛又出現了谷雨死時那悲戚的樣子。簡寒收了收背包，轉地鐵去陳谷風那裡了。谷風宿舍樓下不遠處有個超級市場。簡寒撕了兩個大袋子，往裡面裝了些雞翅、雞腿、排骨、烤串、雞心、鴨脖鴨架，又去冷櫃那裡拿了七八罐啤酒。今天晚上決定支個燒烤攤子，不醉不休了。谷風給簡寒配了把鑰匙，她轉開門鎖，發現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隻有一台小小的電視，發出詭異的瑩瑩白光。谷風坐在床頭，好像沒有看到她進來一樣。電視裡面是晚間新聞播報，畫面裡紅瓦碧樹的，一派歐式風情。這個地方簡寒知道，是新河灣，都有點風景區的味道了。突然畫風一轉，幾個警察敲開一戶小洋樓的大門，一擁而入，幾分鐘後一個少年被帶了出來。後面就是馬賽克鋪天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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