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木瓜離開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十字路口,四個方向都沒有他的影子。
揚手攔了輛出租車,我跳上去,聲音還抖着,“火車站!”,那司機就挺郁悶地看我一眼,“小姑娘,喝酒了吧?這麼晚了還是回家吧,外面亂,不安全,火車站尤其壞人多。”
我便急紅了眼,幾乎吼出來:“去火車站!快去火車站!”
他挺無奈地,轉過身去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開車往火車站的方向走。
下了車,奔到火車站的大廳裡,我才猛然發現,我連木瓜要去哪裡都不知道。
便發了瘋一樣在人群裡邊跑邊喊,招來的都是或嫌惡或好奇的目光,唯獨沒有一個熟悉的,臉上總是挂着無害笑容的男生。
過了好久,我才終于靜下來,然後,慢慢認清這個事實。
木瓜走了。
他離開我們了。
手機終于響起來,接了以後,聽見蘇煙兒低低的聲音:“喜兒,怎麼了?我剛才洗澡去了,沒聽到。”
我咬着嘴唇,牙齒也在微微顫着,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喜兒?”她的聲音有些緊張了,“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快告訴我!”
“他走了。”我悶悶說道。
“誰?誰走了?”她奇怪地問道。
我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半天,才敢開口。
“木瓜走了。”
那邊突然靜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煙兒,對不起,我早該發現他不對勁的……對不起。”我強忍着眼眶裡的淚,不敢讓它們掉下來。
她還是沒說話。
“煙兒,你說點什麼吧,别吓我……”我幾乎是央求道。
然而,她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然後,電話斷線,隻剩嘟嘟的忙音。
我把頭埋在膝蓋上,終于忍不住嗚咽起來。
晚上的火車站大廳燈火通明,偌大的空間裡,我此刻小小的悲傷,不顯眼,也抵不過周遭的人聲鼎沸。
然而,頭頂卻飄來一個清遠的聲音。
“你怎麼了?”
我猛地睜開眼,面前是一雙幹淨的運動鞋,目光慢慢上移,經過麻質的褲子,整潔的襯衣,再往上,看到一張白淨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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