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緩了半天才說道:“陛下,朝廷向民間借債一事絕對不可!”
“自古從未聽聞有此等無稽之事!”
“這所謂國之債券一旦發布,必然引起百姓恐慌,朝廷無錢糧,百姓會如何想?”
“再退一步,即便是百姓可以接受朝廷向民間借貸,但是大唐的敵人會作何反應?”
“大唐國庫空虛,外敵必定以為有機可乘,邊疆方才安定,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挑動大戰,我大唐又該如何應對?”
“陛下呀,您您這是亂命,恕臣不能領命!”
戴胄說完,雙膝跪地,懇請皇帝不要自誤。
李世民苦笑道:“戴卿所言朕是知曉的,然則國庫空虛已成事實,朕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他将發行債券的優劣講給戴胄聽,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說完之後他想将戴胄扶起,可戴胄誓死不從。
“陛下若不打消發行債權的想法,臣就在這禦書房中長跪不起!”
李世民有些麻爪了。
債券的事情是吳正義提出來的,李世民以為隻是找了一個借口從瓊崖侯府借錢而已,吳正義也給他作過相關的講解,所以他并未作他想。
可是戴胄的态度讓他有些糾結了。
朝廷找百姓借錢,好說不好聽。
戴胄反對發行債券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沒想到的是戴胄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解釋。
戴胄作為皇帝的嫡系心腹都是這種态度,其他人會有怎麼樣的反應便可想而知了。
如果不能說服戴胄,債券的發行必定夭折。
不過李世民在債券發行上隻會鹦鹉學舌,并不太懂其中的道道,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得去找始作俑者來解決問題。
他帶着戴胄和長孫無忌來到了藍田。
一見到吳正義,戴胄就像是被魏征附體,唾沫星子噴了吳正義滿身,直罵他是在毀大唐的江山社稷。
罵到激動之處,捎帶着連李世民也給罵了一頓。
李世民挨了罵,沒有朝着戴胄發火,而是扭頭離開。
跟在他身後的長孫無忌從戴胄的罵聲中大概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一邊勸皇帝不要和戴胄計較,一邊詢問具體的經過。
得知吳正義建議皇帝用朝廷的信用給債券背書,他的反應不比戴胄小。
“陛下,此事瓊崖侯做的确實欠妥當,他可以不在乎朝廷的顔面,可是陛下不行呀!”
長孫無忌語重心長道:“瓊崖侯再怎麼聰慧也是一個總角少年,陛下不能盡信其言。”
“尤其是他那些違背常理之言,更是不可信。”
“臣知曉陛下雄心,可是穩健也不得丢啊!”
長孫無忌說的話雖然比較委婉,沒有明确反對債券發行,但也是明确的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哎!”
李世民歎息一聲,有些落寞道:“輔機,你與朕相交多年,朕的秉性你是了解的,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朕不會冒險。”
“但你可知正義的份量?有些事情朕不去做,他便會做,觀音婢大約與你說過一些正義的事情,你覺得朕不配合他會有怎樣的後果?”
長孫無忌道:“陛下,是人就有弱點,找到他的弱點,沒有無懈可擊之人。”
“正義的弱點就是瓊崖的百萬之衆,可是他的弱點擺在朕面前又如何,朕能奈他如何?”
李世民搖搖頭道:“而且你看正義身上有一點人味嗎?”
一連串的問題出口,長孫無忌啞口無言。
吳正義身後站着強大的瓊崖,本身又極度小心,不把所有的人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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