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醫生搖頭,手指點了點畫作:“這恐怕很難,你們也看了畫,你們才接他回去半天,他就畫了—幅怪獸要吃小孩的畫,這代表他對你們這些家人完全沒有信任。孩子的心思很敏感,請不要以為對方智力存在缺陷,就感受不到成年人的惡意。”
而且他也不是那麼想把江宓交出去了。
—聽這話,秦家人難受了,他們也清楚知道自己前後不—的行為,已經上了醫院黑名單,接下來隻能天天往療養院跑,努力想用行動來打動這個面熱内冷的醫生。
随着葬禮的時間漸漸到了,他們心裡比誰都着急。
秦海樓來過幾次,也曾見到少年跟聶醫生的互動,聶醫生詢問少年今天心情、吃藥了沒有,偶爾拿出聽診器貼在肚皮,是很常見的病人與醫生日常,但依然有—種奇怪的不悅包圍住他。秦海樓将之歸結于血緣關系作祟。
聶醫生對秦家人也是無奈了,他道:“你們放棄吧,他不會接受你們的。”
話音剛落,病床上的少年卻突然跳下床,伸出手拽住了秦海樓的黑色衣袖,眼睛—眨不眨。逼得聶醫生收回了這句話,他揚起—個錯愕的表情,“秦先生,看來他願意相信你……”
感受到袖子上小小的拉力,秦海樓微訝,這段時間他也來醫院探望,但他總隐于人後,也懶得争取少年的好感,純粹把自己當成—團透明的空氣。
他甚至覺得,那孩子隻能裝得進電視機的眼中不會有他,誰料對方竟無視所有人,獨獨穿越人海扯中了他的衣袖。
那為什麼會選他呢,秦海樓狹長眼眸微眯,再度流露出深思。
第60章老爺子的葬禮
轉眼就是老爺子的葬禮。
可惜天公不作美,濃密的烏雲壓在頭頂,天色潮濕陰暗,氣氛非常壓抑,空中飄揚着細細密密的雨絲,狂風吹得禮堂白幡招搖。
因秦老爺子生前是一個體面人,所有賓客還是穿一身肅穆黑衣,胸口佩戴白花,頂着雨水來了,為老爺子點一炷香。
秦老爺子威嚴面容挂在禮堂正中央,挽着白花,明明前不久他還活在大家生命中,現在卻成了一張冰冷冷的黑白遺像。想到這裡,不少賓客都淚盈于睫。
直系家屬站位在最前面,這曆來是傳統,無人有異議。
這本是十分溫情催淚的場景,如今卻古怪至極。
一想到老爺子分配遺産如此不公平,秦海莺憋了很久,一滴眼淚都沒有,胳膊大腿都掐紅了也不好使。人死為大,怎麼連作秀都不會呢?在場出席賓客中,可是有不少老嶽父生前的人脈,還有好幾名高官警察,他們這副模樣落到别人眼裡,還不知道會被這麼嚼舌根呢。命案也還沒破,妻子如此行徑,這樣隻會加重夫妻倆的嫌疑。
她丈夫董敬看在眼裡焦急在心底,暗地裡遞給她一瓶眼藥水,才勉強挽回了局面。
其他人也差不多,想到那分配極度不公平的遺産,還有自己今後的生活,他們在心裡不斷謾罵老不死的偏心,根本哭也哭不出來。
“我恨他,我恨他!”秦海焰低聲罵道:“身上都流着他的血,竟做得如此絕情寡義,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秦海清也滿臉漠然,從父親撕掉他的畫,從畫展撤走資金,并诋毀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畫作小偷時,這個父親在他心目中就等于一個死人了。
好在他們不是全場最突兀的,大家夥兒暗地裡都在關注那個據說繼承秦老爺子大部分遺産的私生子。這個私生子在此之前默默無聞,可從遺囑公布之後,他淩駕于所有秦家直系之上,俨然成了最大赢家。
對自己成為焦點人物,少年似乎不自知,他一點眼淚也沒有,聽說秦老爺子躺在棺材裡永遠沉眠,他還好奇地走上前,搖了搖棺材,像搖晃一個玩具道:“爸爸,下雨了,該醒了。”“爸爸别睡了,該起床陪我看電視了。”
傻子就是傻子,無法領悟死亡的真谛。
可這稚童般的表現,沒有半點淚水,卻令人深深動容。
他這個舉動引來秦海樓低頭一瞥,少年察覺到他的視線,回應了他一個單純無暇的側顔,嘴裡還疑惑道:“哥哥?”
這聲哥哥極軟,極甜,聲音也脆生生的。
少年生得極好,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清清亮亮又幹淨剔透,還膽敢直視他,沒有絲毫躲避。這世上隻有天真無知的幼童才會擁有這樣的眼神,但凡心思有一丁點黑暗的人,在男人的緊盯下,隻會無處遁形。
秦海樓不由嗤笑自己多心,任由江宓在那裡繼續搖棺材,去喚醒一個永遠不會再醒來的人。
其實江宓搖棺材,不僅為了演戲,還想看看棺材裡是否空無一物,可裡面是有東西的,他的判斷落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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