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慕清明的話忽然笑了,笑的最後眼淚直流,“我這一生也算随性而為過了。為婦人賣命,這、這也是實話。若非她救了我性命,我又何必做她的走狗。”
“聽起來,你倒是覺得自己挺有良心的。”慕清明出言諷刺道。他一貫的風輕雲淡,如今卻在見到柴浪之時,滿是戾氣,連說的話都控制不住。
柴浪身為整個中原武林的叛徒,将整個鳴樓宮乃至其他幫派陷入死境之中,如此作為,縱使十年過去了,他亦銷不了對他的恨。
“哈哈哈……咳咳咳、如此快人快語,才是曾經的你。”柴浪有氣無力地說着,“不過你的名聲也不比我好多少,我死前、能與你再叙叙舊,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一個武林叛徒,一個武林禍患。想來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慕清明忽然被他的這句話笑道,自嘲道:“也是。曾經我與你也沒多大本質上的區别。叙舊叙完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柴浪面露疑惑:“難道、不是錦衣衛的人讓你來撬開我的嘴嗎……”
“有你,隻是讓我更加知道此案的細節,而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找出兇手。”
柴浪的眼睛在他身上各處打量,笑道:“真是三歲看到老,縱使如今你哪兒哪兒都變了,這等自信勁兒還是沒改變。”
“那我還得多謝你。”慕清明挑眉道。
柴浪擺擺手,“不必嘲弄我……你越自信我就越想告訴你。你聽我說來。”
未過許久,天光亮了。柴浪側耳聽着外面似有唢呐的聲音,悲戚動人,聽得格外令人心酸,說完後閉了眼:“我累了,你走吧。”
慕清明走出了诏獄,擡頭望了望天。開始落小雪了,街上原本人迹罕至,漸漸地從不遠處的前方湧出來一條長長的白龍,兩塊巨大的白帆在風中獵獵作響,安王府上的人穿戴着喪帽喪服,滿臉悲恸互相攙扶着走。走在最前面的是張側妃,她面無表情,懷裡抱着一個孩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人流漸漸多了,擁擠在街道之上,免不了有幾個心軟的人看着滿家子的孤兒寡母落了淚,帶動着身旁的人都哭了起來,不過片刻,正條街上傳來一陣陣的哭聲。
慕清明揉了揉眉,他疲憊了一天一夜,聽到這哭聲心中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在與安王殿下的棺材交錯之際,停了停腳步,輕輕歎息之後往魏國公府而去。
呂海棠早起了床,和雁兒一同用着早飯。見慕清明眼底青灰,眼睛中一片的血絲,呂海棠不免心疼:“錦衣衛的人也真是的!自己沒本事,讓你去撬話!”她口中說着,手不停地幫他盛了一碗粥,又剝了一個白煮蛋放在小碟子上,推到了他面前,“先吃吧。”
“謝謝。”慕清明神思飄移,木然地接過粥,就湊上了嘴喝。
“哎!”呂海棠急忙想提醒他粥還很燙,卻還是晚了一步,看着他燙的咳了出來,粥也灑在了衣服上,一片的狼藉,“是不是很燙啊,沒事吧,燙着沒?”她心急火燎地幫他擦着衣服。
“姐姐……原來大人也會這麼不小心。”雁兒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一笑。
慕清明急忙接過帕子,自己擦着,“我沒事。我去換身衣服,等會兒一同去安王府。”他匆匆說完便踏出了門。
“别看了,快喝粥吧。”
見雁兒還在望着慕清明消失不見的背影,呂海棠敲了敲他的碗,故做生氣。雁兒的病恢複的越來越好,除了仍舊想不起一些事情,性格也開始變得活潑了,偶爾還會與她說笑。
她看着眼前蒙頭喝粥,時不時還朝她一笑的孩子,真是有一種。‘吾家兒子初長成的。’心境啊。
自皇家陵墓歸來,張側妃抱着平兒跪坐在安王的靈牌身邊,接受着或是王公大臣,或是皇親國戚的吊唁。她臉色蒼白,卻極為倔強,縱使已哭了一遍又一遍,哭的眼睛都腫的不成樣子,面對他人之時依舊端莊有禮。
此時,聖上也來上了一炷香後,多番安慰了安王府的衆人,言道過段時間封平兒為下一任的安王,又賞賜了無數珍寶。待聖上離去,衆人也都走的走,頃刻間便隻剩了安王府的人。
柳氏湊到張側妃身旁,低聲啐道:“還什麼什麼大官呢,都是些踩高捧低的人。”
張側妃心中冷笑,說的話卻極為和順:“人走茶涼,不都是這樣嗎,沒什麼可生氣的。日子咱們還得往下好好的過。”
“姐姐說的是。”柳氏咬着牙點點頭,又見吳氏跪着的身影開始搖晃,叫道:“哎喲,這是要暈了啊。”
衆人立即上前将搖搖欲墜的吳氏扶住,坐到了一邊。吳氏睜開眼不好意思道:“昨夜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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